他轉頭,茫然看她,神采似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她視線微合,不迴應他的眼神。
他已經有太久,太久未曾見到她了啊……
她必然是病含混了。平常她豈會說如許的話?
她俄然歎了口氣。
她淡淡一笑,“我為何要怪你?我有何資格怪你?上回東亭當中說了那些話,我已自心生悔意,我想,殿下與我不過露水相逢,我卻如許要求殿下,是甚麼事理?”
她必然是一種毒。
而況在她的撫摩中,他竟恍忽生出了一種錯覺。
身材是熟諳的,心卻永久疏離。
他的手猝然一顫,倉促抬起眼來,彷彿明白了甚麼,眼神一時竟空了下去。他啞聲道:“你還在怪我,是不是?”
真是太荒唐了啊……
他的笑聲染著酒氣,自她纖細的肩頸直直遞入了心腔,口是心非的人啊,就不怕終有一日,被本身的言語給欺詐了麼?
她漸漸地伸展了身子,笑著側臥在床上,不覺得意隧道:“那我便等著你醒。”
殷染低著頭,窗外含混的雪光將她發熱的側容映作瘦而尖的鬼影。“徹夜除夕燈會,”她頓了頓,“七殿下可也在?”
他笑,“那便是曾想了。”
他搖點頭,“未醒得。”
她冇有抽回擊,卻也冇有更多的行動。話音淡淡地被風吹走:“多謝殿下掛念。”
因了這無邊無邊的黑,誰也不消顧慮誰,他隻憑著影象摸索她,她也就憑著影象應和他。不是甚麼了不起的事,不過又一次出錯罷了。
蒼茫的暗夜裡,那一眼的意味他看不清楚。隻是當她再度低頭的時候,他再也不能忍耐地端住了她的臉:“阿染,看著我,阿染……我……我承諾你,我不會再傷害小七!”
她避開了他試圖吻上的唇。
因喝酒過量而混渾沌沌的腦筋裡,浮浮沉沉滿是那小我的眉眼。普天同慶的日子,她冇有來與他一同看舊歲遷流,爆仗與燈火炸耀在眼底,模糊有好幾個女子來與他扳話,他卻隻嫌煩躁,他在想,如許的時候,她睡著了嗎?她睡得著嗎?
殷染舒暢地哼哼了一聲。
她微微皺了眉,他又趕緊放鬆了力度。她卻彷彿隻是猜疑,喃喃道:“我可冇說這一樁。”
二兄段雲瑾拖著他去找殷畫,他那裡曉得段雲瑾和殷畫之間還隔了高仲甫和許賢妃的麵子,隻是嗤笑見慣風月的二兄竟然還拿不下一個小娘子。段雲瑾便狠狠睨他道:“若不是你,我豈來恁多費事?”
如是想著,他更加收緊了擁抱她的臂膀,輕聲問她:“我喝醉了,你抱病了,我們不恰是一對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