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琅苦笑道：“你也不想想，就你，如何養得出會唸佛的鸚鵡？”

程秉國微展開眼，道：“不過，重做。”

“肮臟？”這話玄虛，倒叫段雲琅獵奇了，“公公說的甚麼肮臟？”

孫元繼與高仲甫同掌神策，與後者向來是言行分歧。現在看他一眼，孫元繼的目光落在陳留王身後的東平王，悄悄笑了一聲，“殿下談笑了。老奴奉賢人旨意，來查掖庭肮臟，殿下謹慎著些，莫要臟了貴體。”

“大兄，”段雲琅緩緩沁出一個清豔的笑來，“想不想去瞧瞧你那隻鸚鵡？”

段雲琅接過了話頭：“大王的鸚鵡昨早晨不見了，據聞飛到了掖庭宮裡來，我們這才巴巴兒尋了過來……”俄然頓住。

段雲琅傻眼，是因他絕想不到這鸚鵡不但會說人話，還竟然能念出一句《金剛經》。

坐在他們兄弟四個火線的，是七八個陪讀的宗室後輩、天子侄甥，一個個倒都是坐姿端方目不斜視運筆如飛，顯見得對這等聽當世名儒講課、伴天潢貴胄習書的機遇極其正視，都不肯落於人後。

疇昔他冇有正兒八經的三師三保，除了母妃拿小書與他傳授的一些，便端賴他本身成日往秘書省裡跑。蘭台石室藏書多，他年幼、嘴甜、有錢，常能哄得內官開門，放他出來看上整整一日的書，再慢悠悠地蕩回少陽院。

他隻是冇膽量動手罷了。

孫元繼眯眼笑道：“看來這鸚鵡頗通靈性，特地飛出來尋仆人呢。”

段雲琮一聽，頗不歡暢：“為何呀？我要看我的鸚鵡，誰還能攔著我嗎？”一下子盯準了孫元繼，“是你？你為何攔在門口？”

小小的太子在那龐大而微涼的石砌的樓宇中，讀了很多本書，懂了很多事理，遇見了一個女人。

段雲琅百無聊賴地拿起了筆，落下寥寥數字——

東平王雲琮苦著臉對段雲琅道：“五弟，我好想用飯哪。”

“七殿下的病啊。就是被這一股子肮臟之氣給害了！說不得，宮裡頭肮臟事情太多……”孫元繼冷酷地笑笑，望向他處，“哎，一個個查疇昔，莫要遺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