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問你，我罰你甚麼？”

“殿下，”劉垂文抬開端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許國公冇世，高仲甫逃亡，淮陽王暴薨，現在恰是您清除朝中統統逆賊的時候！奴婢請您不要――不要顧念私交而忘了大局，為此，奴婢必得在該當的時候攔著您，奴婢願為此受任何懲罰！”

段臻看了他好久，話音卻很安靜，“將這葉氏、殷氏，都下大理寺去。誹謗朝廷，心存不軌，細心審著。”

那是一管白玉笛，暗雕鳳紋，笛身一端，刻有一個“知”字。

段臻卻冇有伸手去接，隻對段雲琅道：“誰讓你出來的？”

“高方進已在詔獄裡受刑了。”段臻凝住了她，“他該說的都說了，現在，朕想聽你說，葉寶林。”

但是，這有甚麼用呢，五郎？

“太上皇詔――本日議――”

那一刹時，她的目光極深，又極空，像是昨夜的淚水還未乾枯，隻被風吹得凝住了，成了冰，令他隻感到無儘的冷。

轟然數聲，五鼓敲過，寺人翻開了延英殿大門，在殿外等待多時的公卿百僚一一撐著大傘、提著衣角倉促走下台階。簪纓擾攘冠帶紛雜的背後，是那已亮起來的天涯微光，仍在暴風亂雨中顫抖。

內官將那一管白玉笛從葉紅煙手中接過，低頭呈給了他。

葉紅煙咬住嘴唇。

“這便要問殷娘子了。”葉紅煙慘淡一笑。

“那便如此吧。”段雲琅低低隧道，“我會想體例……”停頓了一會兒，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繩索勒住了他的脖子令他喘不過氣來，“但是，我……我不準她分開！”

她明顯不想說，但現在的情勢，明顯是不說則冇法脫身。而太上皇終究開了口：“方纔殷娘子同朕說，至正十四年，高方進為高仲甫彙集廢太子的罪證，中有一條，便是你奉告他的。”段臻沉寂地問，“是如何一條罪證，葉寶林莫非不記得了？”

殷染微微一笑，“葉寶林言重了，我此來，是想與您敘箇舊。”

“秘書省有何女色？”

大家間如許大，男男女女，擦肩而過，九年相知，看來也不算好久，隻要一個回身，也就能拋下了。但是帝位倒是實在的東西，天下萬民倒是實在的東西，她曉得，他更曉得。他如果是一個隻追逐女人的浮滑少年，也許她便不會愛他這麼深、這麼痛、這麼絕望。

而殷染站起了身，由人導引著，葉紅煙走在前，她走在後，都從正門分開了。

殷染竟有些驚駭他如許的眼神。

葉紅煙倉促抬眼，卻撞進太上皇那雙深不見底的瞳眸。她曾和這個男人同床共枕，她也曾為這個男人爭寵賣嬌，但她和高方進他們一樣，都以為這個男人軟弱可欺、不敷一哂，向來冇有當真把他放進眼裡過――可本日她卻要思疑，他實在全都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