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了要拖麼!”
而她已連殿門都不能再出去了。
承香殿裡,從未曾如本年這般酷寒過。
許賢妃低著頭,段臻的目光便落在她發上的紫玉釵,盈盈隨燭光輕轉,美好如一個夢境。實在他開初並未想到許臨漪能跟著本身一同受這囚禁之苦――許家聳峙朝堂二十年,說和高仲甫冇有半點牽涉,鬼都不信;但許臨漪竟然能拋下了那些,在這暗無天日的處所伴隨本身,忍耐本身,就在他本身都要煩厭了本身的時候,她仍舊每日都打扮得明麗鮮妍,彷彿統統都從未竄改,他仍舊是至高無上的九五之尊,而她是他最寵嬖的女人。
“明日奴婢會來接您。”那內官道。
“西內苑兵變,賢人錯處或有上百,但有一條路,倒是走對了。”顏粲寡淡地笑笑,“那就是募兵。賢人曉得兵權至重,天下藩鎮雖多,最要緊的潼關、洛陽等地,鎮守的還是賢人的嫡派。臣猜想平叛大事,賢人總不會交給閹豎去做――而平叛,是最能堆集軍功人望的事情。”
許賢妃訥訥然,說不出話來。
“批?朕批甚麼?”段臻的聲音馴良,卻一絲溫度也冇有,“廣開糧倉?糧倉都是三鎮自有的。抓緊漕運?漕運線上,武寧那兒但是高仲甫的人。這幾本摺子交來回回,隻講哀鴻如何不幸,朕倒想曉得,河北三鎮節度使在做些甚麼?龍靖博在做些甚麼?武寧軍在做些甚麼?――這些,他們肯給朕看麼?”
段雲琅又靜了半晌,轉過身時,目光已冷沉下來,而於那一片冷中,又微暴露調侃的寒光,“表兄,我何曾柔嫩寡斷了?”
段雲琅冇有說話。
“一根長笛,白玉雕的,有蓮花暗紋,還刻了一個字。”殷染描述著,劉垂文卻越聽越胡塗。當即又往掖庭跑了兩趟,返來苦了臉道:“當真冇有,奴可要將您那舊屋翻個底兒掉了。”
“奴婢不知。”那內官彷彿感覺很無趣,“高公公讓奴婢來請旨。”
承香殿周遭半裡,排布的神策軍不下五百人。小巧早被換掉,許賢妃現在想見高方進一麵都不成得。有一回她聞聲廊下軍士扳話,說十月十五的早晨有人往承香殿這邊硬闖,終是被無處不在的暗衛所擊退。她便試著給些銀錢,托那軍士去聯絡工部許尚書、或者徑直去找許國公也好――卻不料從那今後,竟再冇見過他們。
禪位!
隻是現在,說甚麼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