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想哭,一時又想笑。
頓時的神策軍士一時慌了神,有的縱身跳馬,更多的卻被馬兒摔在地上起不來,被那些陌生甲士毫不包涵地一刀一個處理掉。不過半晌之間,十八名神策軍士已全數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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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然場上喝彩雷動,也不知是哪一方得了分,段臻將身子微微今後靠去,淡淡地發問:“崔慎呢?”
孫元繼滿身生硬了一瞬。
日頭漸而高升,八月裡秋高氣爽,一片怡然氣候。賢人來了興趣,要去西內苑觀毬,昨日傍晚方下的旨意,讓神策中尉挑出兩支步隊來,其他一概輕車簡從。聖駕到了西內苑,毬場上已列開兩隊,鮮衣怒馬威風凜冽,都是護蹕天子的神策軍,特給賢人演出來看。
曉光將破時分,一騎馬不管不顧地馳入了掖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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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染隔壁的綾兒。”那宮女說,“阿染被周公公帶進宮了,她讓我幫她保管著一張紙條,說如果有人來找她,就……”她取出來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紙條遞給段雲琅——本來她一向將它放在最貼身的處所藏著。
段雲琅看了她一眼,沉著地接過,翻開,立即就認出了阿染的筆跡。
冠帶混亂,滿麵錯愕,懷中還抱著老邁一個承擔,跌跌撞撞地跑到前院來,推開他就要往外奔。
那房門卻落鎖了。
他走到臥房的窗外,貼著窗紙低聲喊:“阿染?”
“去那裡?”段雲琅模糊感到了甚麼。
京兆府在皇城西南光德坊,路途不遠不近,但同大明宮是兩個方向。段雲琅心中實在想直接去大明宮的,他不曉得為甚麼阿染要寫如許三個字,但他信賴阿染不會誑他,她說京兆尹,那就京兆尹好了。
瘦峭有風骨,淩淩如山下竹。
但是,但是他們就算造反——與阿染何乾?阿染為甚麼會牽涉出去?
段雲琅靜住。俄而他翻身上馬,將馬韁往內官身上一拋,道:“彆跟著我。”
“叫趙亨來見我。”段雲琅冷冷隧道。
但聽得鑼鼓震天價響,馬蹄聲躁動地踏破了春季晨光,東西兩麵大旗在風中嘩啦抖開——
段雲琅眸中掠過一絲寒光,但他的腳步還很沉定。他朝她一步步走了過來,“你是誰?”
是——是父皇……是父皇命人帶走了阿染的!
“路上。”李紹也看著火線。
高台之下的神策軍士並不曉得台上產生的事情,還在竭儘儘力地衝殺演出。毬場邊沿卻俄然湧出數十名披堅執銳的甲士,毫不躊躇地奔馳衝殺上前,手中刀劍揮出,場上的馬匹全都狂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