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牙,嘴唇白得像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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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奴婢從左銀台門出宮,見著了一些拿槍帶棒的人,”劉垂文頓了頓,“往西內苑去了。”
劉垂文摸了摸鼻子,“……您是說至正十四年?”
“哐啷”,是他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天子七廟,他二兄竟占了一廟。
他緩緩抬起手,揉著仍舊發痛的太陽穴,心中漸漸回想那張畫像。一雙平淡的吊梢眼,一張似笑非笑的唇,老是漫不經心的模樣,卻又老是很不歡愉……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劉垂文理所當然隧道,“您能娶她嗎?您現在能娶她嗎?您若不能,她憑甚麼信賴您,憑甚麼把本身母親被高方進害死這麼隱蔽的事情奉告您?”
阿染背對著他跪在大堂正中的蒲團上,穿戴他從冇見過的一套衣服。明黃色,繡著毛羽光鮮而豐采崇高的鳳凰,在翻湧的祥雲當中文雅地跳舞。阿染的頭上還戴著冠,一頂金光閃閃的鳳冠,金步搖上垂下無數顆明珠寶石,很俗氣,但令人一看就挪不開眼。
他抬起手來,暗中當中,隻要窗外那似有若無的光透出去,映出本身的五指,黑黢黢的剪影。這上麵已經沾了很多的血,可今後,隻會越來越臟的吧。
劉垂文鬆了口氣,“您方纔可嚇壞我了,大半夜的,我也不敢去叫大夫,怕……”
他這話越說越急,到得最後,的確如僭正犯上。段雲琅卻隻是擰住了眉毛,目光垂垂地深了下去。
這句話一說出口,劉垂文就閉上了眼,端等他家殿下的巴掌落下來。可等了半天,那邊卻冇有聲氣,他不得不又展開眼,便見殿下慘白了一張臉,盯著暗中一團的虛空發著愣。
這一次醉酒,段雲琅足足睡到了半夜。
劉垂文立刻苦了臉,“那、那就是,奴婢體貼第一件事去了,成果……成果讓殷娘子一小我歸去了。”
而後她一個一個天子地叩首疇昔,行動很利落,他都看不清她的神采。直到最後一個,敬宗天子的香案前,他抬開端,卻瞥見那畫像上清楚是——
但是這一次,他還夢見了阿染。
第125章——無情月(三)
“也不曉得在內裡浪天浪地的是誰。”段雲琅冷哼一聲,不斷歇地進了屋,俄然腳底一趔趄,他趕緊扶住了桌角。
劉垂文跟在背麵,低著身子道:“奴婢昨日進了趟宮,有兩件事兒要同您說。”
“他們不是禁軍。”劉垂文說,“看起來像京兆尹統的兵在調班,可奴婢偷偷跟疇昔,千真萬確見他們進了西內苑的日營門。這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