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公公緩緩搖了點頭，道：“宮中民氣多幾次，望女人牢記此點，萬不成輕信旁人，便是微臣本日所言，蜜斯也該留下三分狐疑，若能做到如此，微臣才氣希冀女人的來日。”

花奴見褚公公帶人分開了，撒歡跑到台子上，走了兩步，用力兒跺了跺，隻聽到一陣兒反響，她詫異道：“這木料輕浮，竟也能建得如此安定。”

梅姑對我道：“蜜斯不消焦急，我和荷兮明日趕工一天，舞衣便能製成了。”

我道：“木料輕浮，屐履擊之，聲音更清脆動聽。到底皇城是天下名匠雲集之地。”

這幾日，梅姑連日為我趕製舞衣，荷兮跟在一旁半學道，半幫手。

我眼神一暗，若午後解纜，想來晚膳前纔會到，那光陰頭已經下去了，論在外頭賞舞並不如白日裡好些。不過雖說白日裡舞姿更清楚靈動，但若就著夕照餘暉，想來也不會差。我懶懶道：“曉得了。”

渠儂扶著我走下台子，湖邊廣寬，腳下覆信陣陣，不知哪一腳會踩空，摔到低穀……

我細心一想，她說的確切是這個事理。

梅姑接過衣裳，親身做了個模樣，遞給荷兮，讓她遵循上麵的模樣續下去。

我點了點頭，很有些傷情隧道：“這些天，還好有姑姑在我身邊……”

我道：“勞煩公公了。”

褚公公打個千兒道：“那微臣便先辭職了。”

荷兮這時拿著舞衣過來，問梅姑道：“姑姑，你看這彩鈴兒是繡在裙尾，還是腰間好？”

梅姑蹲下來親身為我捏腳，看著我腳上幾處紅腫，心疼道：“蜜斯練舞，也要重視身材，響屐舞最是傷腳，你看身上摔得青了好幾處，這腳也腫了。”

褚公公道：“呦，微臣奉養女人便是奉養皇上，豈敢擔得上女人‘勞煩’二字。女人看，這木台已經建好，若女人再冇彆的要求，微臣也好清算帳本，上報給司設監。”

褚公公此時輕笑問道：“微臣原不該過問此事，不過前路凶惡，女人入湯泉行宮以來，寵遇下人，微臣不肯看著女人枉送了出息。微臣問一句，女人是否成心入主後宮？”

我笑了笑，說道：“是。”

沈登躊躇了一下道：“這，雖不是興土木的大事，但即要完工，恐怕便是褚公公也得回了皇上才行，蜜斯若想瞞著皇上，恐怕得費一番工夫。”

荷兮為莫非：“可這裙尾是要接孔雀翎的，若再繡上小鈴兒，倒叫人不曉得看那裡，豈不是畫蛇添足了？”

褚公公領著我四下檢察，道：“微臣這幾日一向在這兒監工，匠人們也都經心極力，女人看看，有甚麼不對勁的，固然奉告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