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讓一聽這話,皺眉扶額,“她可千萬彆亂來啊……”
她正捧著酒杯入迷,卻聽有人吟道:“金鐘倒扣春江雪。”
半晌以後,一杯杯浸著蠟梅花的素心白送到了世人手中。俞鶯巧對這些風雅事物也不甚明白,但手中瓷杯潔白,酒水盈盈,金黃花兒綴在此中,煞是敬愛。酒香與那花香相得益彰,未等入口,已經醉人。
俞鶯巧婉拒,又道過謝,侍女們這才退下,她總算稍稍鬆了口氣。說來這一起疾趕,她早已渾身泥水,也是該好好洗濯。她蹲下身,伸手試了試池中水溫。她掬水在手,一片嫣紅花瓣綴在指間,素淨柔滑。心頭,忽生一抹欣然,悠悠環繞……
肖讓以手點唇,表示她莫再多言。他無法一笑,道:“攔也攔不住,隨她去罷。隻好希冀她曉得分寸,不然我今後可都來不了琴集了。”
俞鶯巧走進客房時,微微訝然。不愧是崇尚風雅的雲蔚山莊,連一間客房美妙致非常。雖是單人房間,卻隔了三間大間,一間寢室,一間書房,另一間則做沐浴洗漱之用。一應花梨木製的傢俱,藕色羅紗簾帳。因她是女子,妝匣脂粉也都齊備。更有各色玩器,不在話下。
世人剛站定,就見遠遠有人趕來。走在最前的,是一個四十開外的俊雅男人,彷彿心有孔殷,他也等不得家仆提燈帶路。還未近前,他便笑開了,喚道:“近之!”
俞鶯巧忙回了禮,道:“莊主言重了。鄙人安遠鏢局俞鶯巧,叨擾了。”
符雲昌也冇了話,稍想了想,道:“站這兒乾嗎,我們疇昔。”說著,他拉起她便往亭子裡去。俞鶯巧大驚,忙甩開他的手。符雲昌見她如此,笑著道了聲抱愧。如此,俞鶯巧也不好再多說甚麼。
“過獎了。”肖讓謙了一句,請人取了酒來。
船行悠悠,一片雨霧當中,雲蔚渚若隱若現。相傳,這雲蔚渚本來隻是一片小洲,因為洲上草木蓊蔚,水汽洇潤,長年雲霧環繞,故得其名。厥後,有風雅之士在此洲上建起樓閣,廣邀天下文人雅客賞景操琴、吟詩弄墨,漸成風俗。後稱:雲蔚琴集。
俞鶯巧已知大抵,問道:“莫非殷女人她……”
客人當中,立即有人讚道:“素心白?這酒可貴,不愧是墨軒!”
這時,肖讓開了口,笑道:“素心且向秋月白。”
“少廢話!老子愛穿甚麼穿甚麼!”符雲昌不滿地頂了一句,又道,“對了,我來的時候趕上你阿誰師姐,她說身上不舒暢,不過來了。她還特地讓我轉告你,漸漸吃,彆焦急,彆讓人打攪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