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順帝這幾日即要擺駕回晏京,前宏武帝強霸臣相夫人並誕下皇嗣的傳聞,已在官方哄傳日勝,宮中朝廷慌亂,急需他歸去坐陣。
“我能有甚麼良策奇策,我說於你聽的,你何時照做過?不然何至於現在淪落至報酬刀俎,我為魚肉的地步。”方雨沐黑沉著臉,話中怒意難阻。
這便是賽過李延年最後一根稻草,他明白,宏順帝在,顧著顏麵是不會要他命的,可一旦宏順帝踏出碎花城,他的存亡即萬般不由人,周振威會像捏死隻螞蟻般的捏死他。
房裡燃著龍涎香,味濃烈熏鼻,她在桌案前坐下,李延年半倚在榻上,被褥亂七八糟的,兩個丫環立在邊,一個手捧銅盆熱水,一個在替他盥洗。
真還不如前輩子,起碼他還迷戀她嬌香暖熱的身軀。
方雨沐纔回臣相府,即去正房尋李延年,方至門邊,卻被兩名侍衛攔下。
簾攏內時不時傳出男人喘氣低哼聲,她便曉得是如何回事,隨便在遊廊雕欄榻板處坐下,邊等邊看風景。
她俄然發明,重活一趟是如此不易,她一點都不想死。
方雨沐亦心如明鏡,她曉得此時是她做出決定的時候,不為情愛,純為保命。
“這可冤枉了我。”方雨沐狡賴不認:“宦途出息豈可聽彆人枉言,是他自個心術不正,怎怨得了旁人。”
約莫半個時候,簾打起,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倌人混亂著衣衿,從裡漸漸走出來,看一眼方雨沐,懶的理走了。
“我手上的這些物什你都不要了麼?”方雨沐不敢置信,當初周振威為了獲得這些,乃至不吝迎娶曹鳳華。
方雨沐內心有些空落,默了默纔開口說:“周將軍料事如神,我與你宿世乾係非淺,豪情至深.......!”
一錯不錯瞅著坐書案前看卷宗的周振威,一身藏青錦袍襯得他威武狂悍,容顏卻端得沉穩冷肅,宿世鎮遠侯的凜然氣勢已諱飾不擋。
木木走了五六步,她頓住,轉頭看向周振威,神情已然規複安靜,啞著聲音道:“周將軍,有些魚死也誓必會讓網殘破不堪,我給過你機遇,是你不要的。”
周振威麵無神采的看她略顯寒微的麵龐,半晌,突得問:“你宿世裡可叫秦惜月?流春院一名妓娘?”
方雨沐這才起家,搖著團扇一步一趨的進了房。
方雨沐被他莫名一問,怔了怔,刹時大驚失容,:“周將軍何來此問?但是聽人提及甚麼?”
方雨沐深吸口氣,也不繞圈子,大膽迎上他的眼神,開口道:“我有李臣相罪逆的信箋,朝中跟從他的眾翅膀及‘神鬼煞’的死士名單。如若能夠,我願把這統統都給你,助你將他連根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