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不認得,不然,他怎會將如此貴重之物,給一個肮臟婆子!”撫弄著那塊佩玉,說話人目工夫沉。
張氏瞧她情動,岔開話道:“那周將軍再三叮嚀我等不要張揚此事,恐毀你名節,他便是晏京府少尹,自會查此事,不讓翹姐兒委曲。”
接著看向旁垂手敬立的丫環,便指著講解道:“她叫碧秀,從宮裡出來不久,是個聰明穩妥又懂端方的,本在我房裡服侍,老爺對你這些個屋裡的實不逐心,便命了把她給你做管釵盥沐貼身之用,順道管束這些個玩忽懶怠的丫頭們。”
再活一世,她並不是為謀一段好姻緣而來的。
玉歡眼眶一紅,抿抿唇抱怨道:“姐姐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還惦記取那幾個不頂用的主子!父親將那幾個關了柴房,要攆出去呢!”
如此一想,玉翹似覺吃了一顆糖漬的陳年雪花梅子,舌尖才觸淡甜,又軟軟楚楚漫上心尖的酸,帶著些微明麗的苦澀。
玉翹迷惑的抬眼望去,是個臉生的丫環,她體貼的扶玉翹坐起,側旁香幾上已備好白瓷碗兒水,挑一茶匙雪蓮清露,調勻了才端來服侍著玉翹服下,行動倒是利索而不疲塌。玉翹隻覺這水鮮甜暗香,倒解了喉中不適,正欲開口扣問,張氏玉歡恰掀簾走了過來,坐在床沿上,一頭一個,滿臉體貼。
“吱啞”推開破敗的屋門,玉翹摸索著撲滅油燈,火苗搖擺,拉長了三條詭異的黑影。
“楚家阿嬸,楚家阿嬸!”有人高喊而來,是棺材店老闆,那塊黛藍色的帕子,楚家阿嬸竟遺在了自已店裡,便美意的把這帕子送過來。
“你本日與鎮遠侯都說了甚麼?你怎會認得他?”兩個男人漸漸踱到她麵前,此中一人,個子不高,翁聲翁氣的問。
頸上還殘留著寒栗刀尖劃過薄薄肌膚的刺痛感,血,鮮腥的鐵鏽味仍然在鼻息處繚繞。
張氏歎了一聲:“翹姐兒此次唬得我們整整脫了一層皮。你那廂被轎伕抬走,冇多久,又有乘軟轎來接,那幫丫頭們這才方知出了亂子,四散找尋,哪有你的影子。曉得出了大事,楚芸先行返來稟報,我們才知你被劫走。巧著周將軍倒叫人抬了乘軟轎跟著一起來府,劫你的竟是那幫采花賊黨,大幸及時被他發覺,未出甚麼不堪之事,隻是你被灌了蒙汗藥,睡了整整一晚,老爺陪了一宿,天蒙亮方纔進宮去。”
玉翹也隻淡笑,瞧著她精力不濟,那藥癮彷彿還未過,張氏玉歡便體貼著,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