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郊南邊路程了兩日,行了一天的車,還未到上洛郡,天已經擦黑了。舒家的管事來谘詢舒儀舒軒定見,在比來的一處村落,恰好有一家小堆棧可落腳。舒家車馬停在村裡,去堆棧一探聽,已經有人先住下了,恰是安陽郡王一行。
鄭穆俄然問:“你帶了甚麼來?”
村莊半大不小,獨一的堆棧也不大,攏共不過七八間屋子,撤除狹小粗陋的,能住人的僅四間。郡王府和舒家各占了兩間。舒家人手安排不下,另有部分去鄰近的農家借住。
舒軒殺了兩個刺客,從房中躍出,見到舒儀,心下稍安。
舒儀聽到回稟,有些躊躇。此時有郡王府下人前來,說郡王府的人未幾,恰好能夠空出一半的處所給舒家歇息。
鄭穆在燭光下看她談笑晏晏,眉清目秀,睫毛頎長綿密,悄悄扇動,如蝶翼普通輕巧。心下一歎,雖另有隱憂,卻冇有再說甚麼。
如許仍然不好進食,她道:“我去叫下人出去。”
廊道上另有三個舒家衛士奮力抵當,寡不敵眾,眼看就死在亂刀之下。
舒儀隻覺到手腕被他圈住的處所微微發熱,有些不安閒,悄悄扭脫手腕,鄭穆鬆開手。
舒家安設安妥,舒儀順手拿了兩籠點心去感激安陽郡王。
一聲喊叫,幾個黑衣人穿過走廊朝舒儀舒軒兩人殺來。
窗外有雨聲淅瀝,滿室暗淡,有股說不出的悶氣。
舒儀將手裡的食盒放下,竭誠隧道了一聲謝。
眼下卻已經顧不得太多。
舒軒房中收回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隔牆收回三下敲擊聲,是舒軒的迴應。
兩人飲了一回茶,閒話幾句,天氣已黑透,舒儀便告彆拜彆。
十餘名黑衣人撲過來,舒儀舒軒兩麵應敵。為免墮入苦戰,兩人且戰且進,朝著樓梯口走去。舒軒手中劍光明滅,每一劍都快如閃電,擋在麵前的刺客難以抵擋,眨眼又有四人身故。
鄭穆神采稍霽。
舒儀身處異地,又因枕頭被褥都不是平常用的,有些不慣,睡得極淺,恍忽聞聲門外砰地一聲響,突然驚醒。
舒儀心直往下沉,心知有人暗襲,堆棧外的保衛已經被處理。
舒儀推開窗戶,側身躲在牆後,空中索索幾聲,長空箭雨射來,窗戶紮成了篩子。
兩支勁箭破空而來,守在堆棧門口的舒家衛士一聲也未收回就倒地。聲音也被雨聲粉飾。不一會兒,一群黑衣人從四方圍攏,相互打動手勢,悄無聲氣地潛入堆棧內。
舒儀翻開食盒,點心早就涼了,模糊另有甜膩的浮起。她道:“素春餅,縷子膾,金乳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