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見她嚇得不輕，倉猝擺手道：“夫人彆怕，是老夫胡言亂語……”

……

鳳兒昂首看去，清澈的眸中有著孩童的蒼茫。

“霹雷”一聲，她猛地驚醒。

平生許君，定不相負。天涯天涯，刀山火海，你在，我便在……

他說著抱著鳳兒上了船麵。雲羅懷著忐忑漸漸躺在了床上。

老王見雲羅體貼，歎了一口氣道：“夫人不曉得。這幾大哥夫跑過幾趟梁國，那風景真的是慘。賣兒賣女的各處都是，平常百姓家彆說吃米了，就是吃糙米雜糧的都少。富朱紫家的才吃得起白米麪。有的吃不上飯的就去乞討，做了乞丐。一大群一大群的，都餓得像是人乾一樣。另有的人家餓得受不了，換了後代殺了吃……”

雲羅一顆心突突地跳，倉猝摟著鳳兒，勉強含混道：“冇甚麼，鳳兒做了夢醒來了。”

雲羅晃了晃。

“昀兒，如許的故國你還肯跟著我歸去嗎？”

鳳朝歌一怔，看向他，緩緩道：“鳳兒要回家是嗎？我們就快回家了。”

他見雲羅隻是沉默，安撫道：“夫人不知，晉國的流民算是少了，這幾年皇上不兵戈，老天爺也開眼糧食都歉收，以是這些流民都是因為兵災另有水患纔來的。如果夫人南下，那的確就是……人間天國啊！”

她終究放心，沉甜睡去。

“不……”雲羅驚得大呼一聲，但是他身下的馬高高躍起，衝向她身後。

終究，甚麼都吃光了。冇得吃了，他們發紅的目光落在了小小的孩子身上……

船身狠惡搖擺中，她聞聲鳳朝歌的怒喝，另有船家老王惶恐失措的呼喊聲：“船要翻了！要翻了！”

雲羅猛地轉頭，隻見李天逍已與一名渾身披血的男人混戰在一起。他身上暗紅色的戰袍已經被血染紅，墨色的長髮披垂，俊魅的容色因為殺氣而更加猙獰。

李天逍一身金甲，冷冷坐在馬背上。他手中固執一把八寶劍，背後揹著三枝黃金做的金箭。他身下的黑馬如高大超脫如出水蛟龍。人們瞥見他紛繁如潮流驚駭逃離。

她盯著他，咬牙顫聲問：“梁國有多糟糕？”

“為甚麼？”雲羅問。

她呆呆看著兩人存亡相搏，口中想要大聲喊叫但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鳳朝歌搖了點頭：“我們還在晉國，隨時隨地李天逍都會派人前來。我不能睡。”

鳳朝歌眸光幽幽看著她，很久才道：“王老伯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