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修的手又緊了緊。堅固的佛珠硌得他瘦骨嶙峋的手指生疼。
莊園內一處僻靜的小院中,年味兒卻不是那麼濃。這處小院,除了院門上新貼的一副大紅春聯,便再冇有其他任何過年的氣象。小院表裡,也極其溫馨。
“張憲與嶽雲被斬殺之前,曾經有人前來阻截。”秦以誠接著道。
“家主請進!”灰衣老仆翻開了院門。門口,站著一名身材微胖、年約六旬、麵色嚴峻的老者。
“老爺,您……”灰衣老仆道。
“出去吧。”秦梓修展開眼睛,說道。昏黃的燈光下,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渾濁。
“家主,團年飯都籌辦得差未幾了吧?”秦梓修問道。他的聲音,非常衰老。
大廳外,一大群孩子正在雪地裡無憂無慮地嬉鬨。有些奸刁一些的孩子則時不時地溜進大廳,趁大人們不重視,抓上一把糖果或點心。這些孩子,都姓秦,都是江寧秦氏的後輩。
“老祖宗,您叮嚀下來讓留意的那件事,有成果了。”秦以誠半個屁股坐在凳子上,謹慎地說道。
自秦檜從金營返回大宋以後,江寧秦氏的名譽便日漸威濃。及至秦檜拜相,江寧秦氏的聲望更是如日中天。
這位誦經的老者,便是江寧秦氏現在的老族長,秦梓修。
無法之下,秦以誠隻得躬身朝佛堂門口緩緩退去。退至佛堂門口,秦以誠方一回身,身後傳來秦梓修的聲音:“家主,除夕之夜,莫忘了給孩子們再講一講我秦氏祖訓。”
灰衣老仆對秦梓修施了一禮,悄悄地走了出去。走至佛堂門口,他抹了抹眼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你們吃吧。我老了,受不得熱烈。”秦梓修道。
佛堂門口,一名袖手而立的灰衣老仆微微皺了皺眉頭,走至院門處,隔著門,沉聲問道:“何事?”
“老祖宗……”秦以誠抬開端來,正欲再勸,灰衣老仆已經伸手將他攙了起來。
秦以誠邁步出院,倉促對灰衣老仆一拱手,便急步朝佛堂奔去。奔至佛堂門口,秦以誠一撩衣袍,跪倒在佛堂門口,說道:“不孝子孫秦以誠,拜見老祖宗!”
“家主,請!”灰衣老仆上前一步,對秦以誠伸手一引。
“送家主出去。”秦梓修道。
“老祖宗,本日中午,張憲與嶽雲二人,於永豐倉前被斬殺。”秦以誠愈發謹慎地說道。
“嗯。”秦梓修悄悄地嗯了一聲。他的手,悄悄地捏住了佛珠。
叮叮!
這一次,秦梓修冇有出聲。
篤、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