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總管,皇城司這是要將我張九成正法,還是要將我下獄?”見十名皇城司親從擺出如此陣仗,張九成臉上顯得極其氣憤,心中卻不懼反喜。如果皇城司親從們真敢因為他方纔那句話就脫手拿人,乃至敢拔刀動武,本日嶽雲與張憲的這場危局,太學之人是攪定了。
“無垢先生,楊統領已再三言明,本日乃是奉旨行事,無垢先生卻仍然左一個擅殺,右一個罵名,左一口春秋,右一口蒙塵。咱家倒要問問,無垢先肇究竟是在批評楊統領呢,還是在含沙射影,對萬歲爺不敬呢?”吳清懷的聲音愈發冷了。
“各位先生,諸位學子,大師請聽楊某一言!”楊沂中開聲喊道。
“大膽!”吳清懷身後,十名皇城司親從同時大喝道。隻是,他們十小我這同聲大喝,全無半點兒陽剛之氣不說,反而更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聖旨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吳清懷笑道。
“楊沂中見過各位先生。請恕我甲冑在身,不便落馬見禮。”楊沂中策馬至押送步隊的最前端,在距張九成等人十餘步的處所停了下來,抱拳道。
張九成身後,幾百名太學學子當即一陣騷動。
“不錯。咱家本日恰是奉了萬歲爺的旨意,與楊統領一起走這一遭。”吳清懷道。
“胡塗!”張九成愈發奮怒了:“我大宋有祖例,毫不擅殺大臣。現在一無供狀,二無判書,三無明旨,僅憑你楊沂中一句聖命難違,便要斬殺我大宋兩位將軍麼?這不是擅殺,又是甚麼?你楊沂中真地要背這個罵名?你就不怕春秋之筆?你就不怕你楊家列代先祖之名因你本日之舉而蒙塵?”
“聖旨安在?!”張九成再度厲聲喝道。
“不成示人?!天子旨意,光亮正大,有何不成示人?!楊將軍,你領的是密旨,還是口諭?!”張九成喝道。
“楊沂中!”楊沂中話音一落,張九成怒喝道:“乃祖忠介公,乃父忠毅公,(注①)皆為抗擊金人,血染疆場,戰死不還。他們都是多麼的豪傑人物!你楊沂中也曾數度親至火線,抗擊金人。你再看看!你現在要處斬的是何人?!你說!你對得起乃祖與乃父麼?你對得起你本身的知己麼?!”
“哦?”張九成嘲笑道:“我太學之人本日倒要聽聽,吳總管是如何計演算法。”
“無垢先生,您也曾是朝中重臣,自當曉得,若無聖上欽準,旨意不成示人。”楊沂中道。
“你……!枉為皇城司婚事!不知恥辱!”見吳清懷做出這副模樣,張九用心中好一陣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