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和尚張大了嘴，顫抖著，冇說出一句話，眼角卻驀地迸出兩行濁淚。

太虛聽我問的題目太大，略想了想，才說：“法者，養修德辨惑之機，明身中之造化，得靜裡之工夫，如我這般，倒取橫拈，莫非妙用！道者，乃驅邪、愈疾、達帝、嘯命風雷、調停造化者也！”

我略一沉吟，道：“天理為金，順而有變；天理為木，曲中求直；天理為水，浩浩無形；天理為火，灼灼無情；天理為土，厚德載萬物，離之而不生！”

太虛歎了一口氣道：“錯了。道君說，風雅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現在想來，你必然是身懷極氣，由極而無，以是纔不露聲色。剛纔我還在疑慮，看管觀音廟的幾個弟子，被人不著陳跡的一一肅除，到底是潛入廟中諸位妙手中的哪一名乾的。現在清楚了，必然是你。”

至此，我收攏了統統的魂力，不露一絲一毫在外；收起了統統的目法，隻用肉眼視物。

如許一來，我反而不嚴峻了。

空空的臉緩慢的抽搐起來，本來煞白一片，此時卻俄然出現了紅光。

太虛緩緩地收回目光，淡淡隧道：“以本定基，厚積而薄發，以穩定應萬變，趨自但是成宗。昔年陳摶老祖的留下的氣功丹道，陳義山化之為六相全功，你彷彿已經全然貫穿了。我剛纔的道法能對統統人起感化，唯獨顛末你時，卻不起一絲波瀾，由此可見你心中無殺，心中無傷，心中無戰，乃是以無殺止殺，以無傷止傷，以無戰止戰。想必這就是天書的功效了？”

念及此，我更加輕鬆，略笑了笑，瞟了一眼泰初和一竹，徑直走疇昔，各自行了一禮，道：“元方見過真人爺爺，見過道長爺爺！”

我冷眼旁觀，已知他有悔意，口氣便轉而淡然，感喟一聲，道：“名於你又何益？利於你有何益？苦海無邊，轉頭是岸啊！空空和尚，你修行幾十年，莫非連這最根基的事理都不懂了嗎？”

空空的神采頓時煞白一片，我接著說道：“你昔年雖是天理餘孽，但多年來浸淫佛法，已經得有所悟，本可修成正果，冇想到到老卻又昏聵！天理老妖一席話，你便自失，墮入了傍門，墮入了魔道！甚麼大樹、小樹，天理老妖一派胡言！不管大樹，小樹，都需立根土中，無所求，無所欲，平常心，平常人，順自但是平靜，則根固而枝榮！若靜極思異動，難逃敗死之成果！豈不聞‘樹挪死’的鄙諺嗎！咹？”

我“哈哈”一笑，道：“行百裡者半九十！你的半步之遙，此生再難跨疇昔！說甚麼參玄悟道，小有所成，你曉得甚麼是法？甚麼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