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意
豫讓之友謂豫讓曰:“子之行何其惑也?子嘗事範氏、中行氏,諸侯儘滅之,而子不為報;至於智氏,而子必為之報,何故?”豫讓曰:“我將告子其故。範氏、中行氏,我寒而不我衣,我饑而不我食,而時使我與千人共其養,是世人畜我也。夫世人畜我者,我亦世人事之。至於智氏則不然,出則乘我以車,入則足我以養,世人廣朝,而必加禮於吾所,是國士畜我也。夫國士畜我者,我亦國士事之。”豫讓,國士也,而猶以人之於己也為念,又況於中人乎?
是月也,命漁師始漁,天子親往,乃嘗魚,先薦寢廟。冰方盛,水澤複,命取冰。冰已入,令告民出五種。命司農計耦耕事,修耒耜,具田器。命樂工大合吹而罷。乃命四監收秩薪柴,以供寢廟及百祀之薪燎。
四曰:石可破也,而不成奪堅;丹可磨也,而不成奪赤。堅與赤,性之有也。性也者,所受於天也,非擇取而為之也。豪士之自好者,其不成漫以汙也,亦猶此也。
行之是令,此謂一終,三旬二日。季冬行秋令,則白露蚤降,介蟲為妖,四鄰入保;行春令,則胎夭多傷,國多固疾,命之曰逆;行夏令,則水潦敗國,時雪不降,冰凍消釋。
三曰:以貴富有人易,以貧賤有人難。今晉文公出亡,周流天下,窮矣,賤矣,而介子推不去,有以有之也。反國有萬乘,而介子推去之,無以有之也。能其難,不能其易,此文公之以是不王也。晉文公反國,介子推不肯受賞,自為賦詩曰:“有龍於飛,周遍天下。五蛇從之,為之丞輔。龍反其鄉,得其處所。四蛇從之,得其露雨。一蛇羞之,橋死於中野。”懸書公門,而伏於山下。文公聞之曰:“嘻!此必介子推也。”避舍變服,令士庶人曰:“有能得介子推者,爵上卿,田百萬。”或遇之山中,負釜蓋簦,問焉,曰:“叨教介子推安在?”應之曰:“夫介子推苟不欲見而欲隱,吾獨焉知之?”遂背而行,畢生不見。民氣之分歧,豈不甚哉?當代之逐利者,早朝晏退,焦脣乾嗌,日夜思之,猶未之能得;今得之而務疾逃之,介子推之離俗遠矣。
士節
一曰: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婁中,旦氐中。其日壬癸,其帝顓頊,其神玄冥,其蟲介,其音羽,律中大呂,其數六,其味鹹,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腎。雁北鄉,鵲始巢,雉雊雞乳,天子居玄堂右個,乘玄駱,駕鐵驪,載玄旗,衣黑衣,服玄玉,食黍與彘,其器宏以弇。命有司大儺,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氣。征鳥厲疾,乃畢行山川之祀,及帝之大臣、六合之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