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難掩清華[第1頁/共3頁]
靈越有些訝然,微微抬起了頭。
沈庭玉嘴角勾起一絲淺笑,“既會文墨,就來書房服侍吧,不必乾這些粗活了。”
他凝睇靈越很久,久到靈越的脖子有些發酸。
靈越幾近不敢動了,她感覺任何動靜都會打攪這寂寂賞花的人。
在書房服侍筆墨,是個輕鬆麵子的活計,換了其他下人,恐怕早已喜形於色。沈庭玉諦視她低垂的臉,那雲淡風輕的麵龐上,神態自如,處之泰然,看不出一絲情感。
靈越正想推讓,轉念一想,陰差陽錯來了沈府,既來之,則安之,如果一味推卻,難道更惹人生疑?因而恭聲道:“靈越服從公子安排。”
她在內心嘀咕,俄然瞥見沈庭玉正向她招手。
她撲通撲通亂跳的心俄然就安寧下來,神態還是是恭恭敬敬,“風俗了,不累。”
靈越考慮著答覆,“靈越流落江湖前,也曾上過書院,些須熟諳幾個字,精通文墨。”
不過晴了一天,春雪意猶未儘,彷彿嫌下得還不過癮,夜裡竟然又悄悄補了一場小雪。本來已經溶解大半的積雪,又重重堆積起來,大地蓋上了一層雪被,重回冰雪天下。
她一下決定了,還是掃吧,來都來了!
到了書房,靈越如魚得水。疇前她最愛做的事,便是粘著父親,父女倆在書房一待一整天也是有的。父親細細教她讀書,品畫,觀賞古玩,哪一樣都比待在內室中拈針繡花風趣。
靈越梳洗結束,擺佈無事,將走廊掃了一遍。天光實在還早,珍珠等人尚未起床。她拖著比人還高的大掃帚,嗬氣成霧,漸漸穿過月門,到了沈庭玉所居的內院。她剛找個處所站定,不經意昂首一看,卻發明有小我比她起得更早。
靈越笑著解釋,“我不過是疇前常服侍一名老先生筆墨,他是個愛抉剔的,墨雜了不消,墨浮了不消。久而久之,竟生出巧了。”
果兒睜大了眼睛,“你說的跟公子之前講的一樣呢。即便如此,但是還是不如你磨的好啊。”
她一到書房,便換了一小我般,目光澄亮,燦然生光。平常磨墨如許的小事情,經她的手便與人分歧,必然濃黑合度,光彩飽滿。
——即便是粗布亂服,也難隱清華的氣質,那裡像一個淪落江湖的遊勇?
她邊掃雪,邊悄悄打量著沈家的至公子。她掃了多久,沈庭玉在梅樹之下就待了多久。她乃至思疑他,是否連姿式都未曾動過。
沈庭玉放下書卷,淡淡地說,“墨見其人,果兒你是個急性子,用力太重過急,天然墨粗而生沬,色亦無光。珍珠性子和緩,用力又太驕易,是以墨浮於水。靈越力度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