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笙那套話,微生瀾也已經把事情顛末體味的差未幾了。師尊怕是誤覺得她練功急進導致內息不穩而昏倒,但微生瀾對此卻無從解釋。
想著僅憑影象確切難以畫出更詳細的輿圖,微生瀾隻再添幾筆便草草掃尾,隨便地用鎮尺將其壓住。
“你且去吧。”在她尚未懺悔之前。
可這一眼望去,柳苑與微生瀾最後影象中的清幽喧鬨之地實相去甚遠,反倒與最跋文憶中的殘垣斷壁有境態上的類似。
“我不爭,彆人一定就會放過我。師尊可知,我這幾日的昏倒實有二皇姐的手筆。”栽贓讒諂這等手腕微生瀾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再者二人之間容璟毫無疑問會信她,這臟水微生瀾潑的是毫無壓力。她那二皇姐將來做的又豈止比這過分千百倍。
祈晏自是發覺到她與容璟的一瞬對視,本因這體貼的話語而染上溫度的雙眸又敏捷冷寂了下來。
子不語怪力亂神,即便是對最靠近的人,她一時候亦不知要如何說出本相。若非切身經曆,隻怕她在聽人提及時也隻會一笑置之。
“這柳苑竟是連一個照顧你的人也無嗎。”觀室外之景,微生瀾曉得此人過的定然不好。‘怠慢’是說的輕了,這清楚已是欺正犯上。
是殺意。
皚如天上雪,皎若雲間月。隻一襲未加多餘金飾的月白衣衫,即使得了腿疾,端也是個風韻卓然的俊雅之人。
“君無戲言。”對峙半晌,景帝沉著臉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四字。
“師尊但是感覺我幾次無常,過於兒戲?”說完卻不待容璟答覆,而是獨自說了下去。
虞書言才如驚醒般跪下施禮:“奴無禮,請王爺恕罪。”
論武學,他自傲不輸於任何人,但他再如何強大也隻要一人……一人之力,如何能事事護得她全麵。
二人之間隔有一段不遠不近隻恰到好處的間隔,這是祈晏下認識所為。太遠不能滿足,太近則恐自傷。
“祈晏很好,謝王爺體貼。”說著客氣的回話,祈晏的目光似不經意遺落到容璟身上,隻一秒便收回。
不由腳步一頓,轉頭彷彿瞥見了這向來被百官以賢明讚美的予國君王,一瞬寂然的模樣。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微生瀾由此稍放鬆了心神,母皇是不會對她此行再多加禁止了。猝不及防間,景帝驀地又道:“柳苑失火,苑內無人生還是麼。”
但習武之人的五感六識本就靈敏,何況容璟這武學已臻化境之人,對周遭景況向來從無訛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