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們捧來溫水，曹海三人略微洗刷一遍，清算衣裝結束便籌辦下樓。

“不必費事了！本督撫這就解纜，美酒美景當然是好，但冇有美人美劇耐看。這仙鴦閣並非浪得浮名，想當初王府尹死力保舉，老夫另有些不信。逸仙呀！此後……我們就是自家人，不說虛話。有老夫一日，你秦逸仙的招牌就無人敢動！”

曹海一掌大手拍在矮桌上，跪坐的秦風一驚直接坐在了軟墊上。其他二人也訝異的看著這位督撫大人，哪根筋又犯甚麼病了。

“的確，羅兄與趙某商定今晚，再去仙鴦閣。傳聞今晚有戲曲與話劇演出，比那些北裡中的伶人演的都雅多了！不瞞您說，宮千雁的戲曲，趙某與羅兄都看得入迷了。”

“那是，此舫造價隻怕不菲吧。嗬嗬！淮河乃是風多浪湧之江河，趙某安坐如高山，尚無半點不適之感。可見此舫不但物美，船工構體更是上等之作。方纔略觀幾眼，艙內很多構件與船體也異於平常。觀其物察其人……秦先生果如怪傑，令人倍加讚歎。”

“好，無妨喝些解酒茶，醒醒酒。再去仙鴦閣也不遲。”秦風擺擺手，侍女們紛繁起家，換下酒器煮茶。

趙文華、羅龍文一左一右，捧著曹海猛拍馬屁功，話語點到癢處如何聽都鎮靜。這羅龍文字來就是紈絝出身，在歙縣世代以製墨致富，是桐城數一數二的富豪之家。早幾年，投於嚴府任幕賓，以巨資在朝廷捐得中書舍人一職，被嚴世藩視為親信。

這艘畫舫代價在三千兩銀子之上！在江浙，隨時能夠舉高一到數倍賣出，“瑞隆祥商行”的船行名號，製作水準近年來，口碑品格算得上是絕佳。? 製作的各式遊船各有千秋，絕無同款僅此獨一。好這一口的朱門世家，蘇杭之地多不堪數，沽價三倍，也一定不成。

喝著美酒的趙文華，成心在按捺貪酒，卻又不捨得停下，在侍酒丫環的殷勤下又貪喝了幾杯，這纔打著酒嗝笑言：“秦先生謬言！這五湖四海的名姬已經儘數歸入仙鴦閣，江南名姬再好也有所不及。見過仙鴦閣的當家旦角、女倌，哪還記得甚麼江南名姬！嗬嗬……”

畫舫早已變道，順著比來的船埠駛去。

曹海這位身兼數職的高官，固然處所實權未幾，可在南直隸的文官當中可謂品銜最高的。此時短短的一句話中，連帶諷刺、輕視、打單、捧殺的意味。看似毫無芥蒂，磊落風雅，可一個處所二品大員以如許的話語，讚美一個江湖中人，那還不是捧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