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書房,都氣喘籲籲,一時不能平複。又不知該說些甚麼,兩人隻憑桌喘氣。捱了好久,劉老爺甚是慚愧,訥訥解釋道:“神醫……唉,這般怪病嚇人之極,倒驚住貴體了,我真不該瞞住……隻是……我實在彆無他法,還望神醫包涵,恕罪則個。”胡不為擺擺手,心中隻是驚懼。鎮煞釘既然鳴響,那床上的女子必是妖怪無疑了。此非善地,可要從速逃竄才成。當下拱手向劉老爺道:“老爺,鄙人已竭儘所能了,但貴令媛之病非我所能醫治,老爺還須另請賢達纔好,鄙人留在此地已無甚麼用處,就先告彆了。”劉老爺見他要走, ‘啊!’的一聲,待要挽留,卻那裡張的出口。
場邊世人見他招法精美,紛繁喝采。心想妖怪再短長,終須不能擋住這龍象巨力。世人屏息,都想看著妖怪如何被大錘擊死。哪知變起斯須,錘客離妖怪另有一步間隔,妖怪已然身材暴長,上身展得極長,在空中彎一道拱形,已從旋風空處破入,攫上男人的頭頂。
這下喜從天降,劉老爺情知是胡不為的功績,嗬嗬笑著,過來拉他手,笑道:“神醫妙技,公然非同凡響,這下你不消走了!當此大喜,你不喝醉三天,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言語中喜不自勝,這句話倒確是至心所出了。胡不為哪料的到這般峯迴路轉,這半晌之間,一事數變,這天下之事,公然不是人所能測的。到底心存猶疑,偕劉老爺上樓去給蜜斯複診。
卻瞥見先前兩名仆婦在向劉老爺訴說故事,湊疇昔一聽,已聽得梗概來。
“殺……”他說。
兩人繞著盤曲的鵝腸小徑,來到一處獨立的二層小紅樓前,兩名結實仆婦正在庭中守著,瞥見來人,存候過後仍自站定了。劉老爺又再次正色道:“小女這病委實古怪,形貌上已跟先前分歧,神醫彆要嫌棄見怪。”胡不為眸子亂轉,點頭承諾。
“噝――你……們……好……討……厭……”妖怪擋過一招,漸漸折起家,艱钜的說出這話來。腔調平平,聽不出此中喜怒。但每小我聽他腔調奇特,都感覺汗毛倒豎。他說話之時,嘶嘶有聲,便跟耳中有萬千毛蟲穿過普通,聽來渾身都長雞皮疙瘩。
那倒是胡不為掉落在地上的玉牌,客歲除夕時單嫣從幾名黑衣人身上搜來的。
劉老爺長的甚是肥壯,一個師爺跟在身後,一同迎出門來。胡不為看了人,約略有見過麵的印象,卻不記得當時與他說過甚麼話了。劉老爺滿臉堆歡,連連叫道:“幸何如之!請得高朋駕臨,胡神醫,你總算來了!可把我給等焦急了。”上前一把拉住他手,親熱非常,帶到堂中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