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員外看兩個女兒在院外盪鞦韆,撚鬚淺笑。他於知命之年喜得麟子,甚是歡樂對勁。客歲春時納的第六房小妾銀枝前日安產,生下一個大胖兒子來。蘇員外得知動靜後,大賞了大夫穩婆,統統家人都打賞三錢銀子,餘暇半日。此時蘇家高低,大家興高采烈,俱為這新到的蘇家小少爺歡樂奮發。
胡不為走上前,淺笑道:“蘇先生,令尊身材不適,不如讓鄙人看看。鄙人稍學得一點符咒治病神通,或許有效。”蘇員外見他說話,非常驚奇。但想想父親多年來延醫無數,都不得良法,目下也隻是延捱光陰罷了。不如便讓此人嚐嚐罷,如如果好了,便是天大的造化。如果不好,唉,眼下都成如許了,便再不好,還能如何?
眼下公子已出世三天,請了三個奶媽六個使女來服侍他們母子,眼下都在房中安設。蘇員表麵情鎮靜,人也顯得年青。本日早夙起來,到房中看過了孩子,便踱出院門看下人繁忙,口中隻吟著一句詩:自古梧桐伴淒雨,守得鳳凰頻傳聲。
前麵的十八象讖是:天下之母,金刀伏兔,三八之年,治安穩固。圖象是一素衣女子坐在中庭,神態安然,裙下伏著一頭慵懶小犬。此象也是未解之象。頌詞寫的也甚隱晦:水旱頻繁不是災,力扶幼主坐靈台,朝中又見釵光照,宇內承平氣象開。二十一象更是古怪,兩人身著龍袍同在前行走,一人跟在身後,蘇員外一見,頓時一驚,心道:“這不是同朝兩帝麼?如何得了!”江山隻得一主,山林僅容一虎,如此畫麵似在點出一朝兩主,那難道天下大亂?天下之事如何決計?心中迷惑,看配文,讖:空厥宮中,雪深三尺,籲噓元下,南轅北轍。頌:妖氛未靖不康寧,北掃烽煙望帝京,異姓立朝終國位,卜世三六又難行。這象古怪莫名,他那裡猜想獲得,絞儘了腦汁也理不出一個眉目來,隻得作罷了。
哪知那書童又道:“老爺,這位胡先生不肯接管贈銀,說要劈麵見你。”蘇員外眉頭一皺,莫非此人嫌銀子太少麼?想見麵後求得更多幫助?隻是現下他喜獲麟兒,表情恰好。便也不計算,道:“是嫌銀子少麼?那麼你便支取五兩吧,跟李師爺說一聲,不消回我了。”書童在門外一伸舌頭,心想老爺當真風雅,對一個不識之人一送便是五兩銀子。轉頭見那胡先生麵帶淺笑,眼睛轉動了一會,卻仍搖點頭。隻好又扣房門,叫道:“老爺,他必然要見你。”
本來這數月來胡不為經心機考神通,已初窺道學門徑。即有了單嫣送給的力量做引頭,又自學了那麼些土符火符和咒法,積累下來,已很有點寒微法力。厥後在汾水徒步時,偶爾想起本身當日在老婆死前弄出的那龐大土柱,竟然將一匹大馬給生生擊死了,並且還不消黃符作引。細細思考之下,彷彿當時本身專精一誌,經心聚在一處。看來這符咒神通,能力大小全在灌注精力多少。大喜之下,到田野辟了一個溫馨處所習練,公然,凝神聚思後燒燃土符,地上的饅頭比平時大上很多了。他初學外相,歡天喜地練了一個早晨,直累的筋骨如泥。回到旅店大睡一天,直到不幸小胡炭的饑餓哭聲沙啞了才醒來。今後遵循此法繪畫定神符,竟然效驗倍增。一起上已治癒了數十人,或跛腳,或瞽目,或內傷不愈,或怪疾異症,一符書來,儘有效驗。他懷裡的《大元煉真經》原是本異書,內裡記敘之法,莫不有其高超處,這定神符雖隻是內裡根本一篇,但仍神妙非常。但憑他一點粗備法力,竟然也能解得很多病痛厄苦。他有了一起的諸多勝利經曆,以是纔敢在蘇員孃家一展手腳。不然,若按他平時怯懦謹慎脾氣,當此性命危急之事,冇有掌控是斷不肯冒然自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