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俄然大哭出聲,慌手慌腳爬到階下,哭著對我求道:“夫人寬恕我吧!我不想死!”
徐氏已明智儘喪,推開那侍衛豁出去地持續痛罵:“宇文泰又是甚麼東西?!他毒殺先帝獨攬朝政!企圖篡位的佞臣賊子!不過是武川鄉間出來的一介武夫,靠著投機奪了權力!他騙得了天下百姓卻騙不過我!!”
隻剩興味索然。
劍鞘上的翠羽在合座燭光下泛著詭異狡猾的光芒。
伸手拔出地上的劍,直向我刺來!
人生活著幾十年,不過是一場冗長的等候。等著在死的那一刻,看最後是個甚麼樣的結局。為了這最後一眼,冒死地等,冒死地熬。
四周的女眷一片驚嚇尖叫之聲。
四下裡一片死寂。一眾女眷皆伏身在地,大氣也不敢出。
都聲聲入耳。
不!事光臨頭,我怎能泄了意氣!
我冷冷一笑。連敵手都冇有探聽清楚,就敢胡亂叫罵。
如何會想到就此一去不回,魂斷鬼域。
我一躍起家,一腳將她踢了下去,冷冷道:“你毒殺賀蘭氏之時,可曾想到會有本日?”
遣了一眾女眷散去,空空的宴廳裡隻剩我們兩個了。
我睜著眼看他,神思恍忽。
我是何時,在何地,因何事,遭她如此痛恨?
侍衛聽了,上前扯住她又要打下去。我昂首製止,讓她持續說下去。
竟哀痛得連淚都落不下來。
我本隻想做一個平常的女子,守在一個男人身邊,相濡以沫,平生一世,一雙妙人。
她死死看著我,手中劍已鏘然落地。她伸手緊緊抓住我的衣衿,怨毒地看著我,神采中有一絲歡愉,悄悄說:“起碼,你到死,也再得不到獨孤信了。”
仇已報了,我還能做些甚麼?
我俄然間感覺非常疲累,滿身虛脫,兩腿發軟,再也站不住了――
有仇報仇。不必啞忍。
她死了又如何?甚麼都回不去了。我,獨孤公子,孩子,愛情,婚姻,誓詞……甚麼都回不去了。她死了,能換得回甚麼?
我看著她,那柔嫩的身材再也不動了。她終究死了。
一旁一個侍衛聽了,大步疇昔扯住她,擺佈開弓給了她兩個耳光,喝道:“大膽!我家主母是洛陽鄒氏嫡女,梁主親封的平樂郡君!當朝丞相的嫡妻,至尊禦封的一品命婦!豈容你隨便攀誣!”
可我亦是不能了。
我潸然淚下:“我要她死何為麼……我要的是……”
莫失莫忘,不離不棄,是誰的班駁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