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至此。

但是外戚擁兵自重。爾朱榮在晉陽把握實在際的權力。

老衲在一旁接過簽去，一看，說：“這是水中撈月之偈。”

實在本來也不是如許的。

我才十五歲。今後今後冗長的光陰，我該如何留住他？

耳邊飄過一個衰老的聲音：“緣起即滅，緣生已空。”

以後是換素色襦裙，去笄插簪，又換深衣，以後又去簪換釵笄，換青色大袖號衣。

獨孤公子為我執笄禮，慎重其事。親身叮嚀籌辦好統統。因我身份特彆，不便聘請來賓，便召百口管家侍女主子觀禮。

我接過來一看，寫的是：步及鬼域路，踏上何如橋；又見忘川河，相聚望鄉台。顫刻三生石，淚飲孟婆湯；宿世未廝守，此生亦無緣。

皆曉得我們的乾係，皆覺得及笄了，我便可嫁他。

跨過新年，武泰元年疇昔了，便到了永安二年。

我走疇昔，在他麵前跪坐。

憐憐和順將我心中的不安一掃而空。我伸手抱住他的腰，貼著他的胸口悄悄迴應：“我縱不往，子寧不歸？”

我舉步踏進正殿。三世佛，三台坐蓮，金漆佛身，寶相寂靜，仰之彌高。垂目，不語，似淺笑，觀眾生喜樂哀苦。中間是釋迦牟尼，左邊藥師琉璃光如來，右邊阿彌陀佛。

傳聞皇後大爾朱氏在後宮驕奢放肆，濫殺後妃。凡是和天子說了一兩句話的，被天子臨幸的，哪怕隻是有幾分姿色的，皆被撲殺。她毫不避諱地對人言說，他的皇位是我阿父給的，我阿父便是本身稱帝他又能如何？

他微微一笑，摟住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說：“但憑如何，我同你隻是那八個字。”

見一旁另一個灰袍老衲端坐在一張案幾前麵，案幾上一個簽筒。是求簽的。此時無人，他自撥著念珠閉目打坐。

我遞給獨孤公子看。他也點頭不解。但這上麵有個死字，約莫不是甚麼好簽。我已暗自悔怨，何必要多此一事，自尋煩惱。

蒲月間，洛陽春光明麗，滿城牡丹花開，姹紫嫣紅。這天我滿十五歲了。

他伸手撫著我的青色衣衿上烏黑的刺繡，說：“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因這場麵太昌大，我心中也生出了寂靜之感。我的人生裡，上一次停止如此昌大的關於人生的禮節是甚麼時候？該是抓週吧？可惜還未記事。

獨孤公子一臉憂色，屏退了世人，隻留我。他高低打量我，笑著說：“真的長大了。”比劃了一下我的頭頂，“也長高了。”

老衲嗬嗬一笑，說：“鏡花水月，如夢如幻。終成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