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無可挽回。我擦乾眼淚,昂首對他說:“我有一個前提。”
還能再誤下去麼?宇文氏本就是起於遼東的大族,從先人葛烏菟起就一向世襲為鮮卑東部大人。獨孤公子雖也是貴族出身,但家中冇有兄弟幫襯,以一己之力,要如何和他鬥?這一鬥,必傾全族之力,不是三五年能完的。到最後甚麼結局,誰曉得?
不一會兒,一小我從那屏風前麵轉了出來:“莫離。”
那房間裡一架五扇漆畫屏風,每一扇都繪著仕女圖。
現在長房冇有嫡子,隻要兩個紈絝不堪重用的庶子。眼睜睜看著旁支崛起,日漸勢大。淩於嫡氣度上,大有代替之意。
他垂目看著我,目光清冷:“你說。”
我軟軟地跪下去,跪在他麵前,伸手抱住他的小腿,抽泣著說:“求你垂憐,不要逼我……我隻想同他在一起……”
我流下淚來:“我們三個像疇前一樣好不好?”
“是你。”我感覺說話時雙唇亦在不自發地顫抖。
我咬牙說:“如果我不甘心,你不能碰我。一個指頭都不可。”
他冰臉說:“我不想對於他。也不想他來對於我。我同他,最好能保持大要的戰役。不然對誰都冇有好處。”
他直挺著苗條偉岸的身軀,一手負於身後,另一隻手向我伸出,隻垂目看著我,不說話。
可宇文泰,他的誌向在君。他要的是俯覽天下,介入江山。後代評價,忠奸善惡,他不過視若等閒。
俱半低頭,或垂目或抬眼,或遮袖或掩扇。衣袂飄飄,神情怡然。
我同使者到了館驛。他將我領進一間寬廣的房間,便關上門出去了。
我心中一顫,強作平靜:“我真的下得了手!”
可事到現在,再多的痛恨,我也隻能揉一揉心腸,耐下心來求他放一條活路:“宇文公子,我和獨孤公子這些年你都看在眼裡。現在我和他總算將近結婚了。你成全我們,好不好?”
我掙開他的手,從袖中拔出匕首,一下抵在他的咽喉上。
他麵色安靜,乃至微帶一絲笑意,掛在薄薄的唇邊顯得那樣殘暴:“我給過你們很多機遇了,也給過你們很多祝賀。可現在我和他反目已成定局,我不能讓你持續留在他身邊。”
他不再說話,亦不看我。沉默半晌,負動手漸漸拜彆。
我站在那兒,冷靜想,宇文泰要對我說甚麼?他那日來看我時明顯說了當何為麼都冇產生,何故又俄然竄改主張,逼迫到如此程度?
我落下淚來,手中一軟,匕首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