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細細撫著他山一樣的身軀。
那雙眼睛透出的陰沉的寒意讓我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尤自強撐:“獨孤信不會這麼做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抱著我,輕聲在我耳邊噓著,安撫著,說:“彆怕,我在。”
第二天獨孤公子便扶靈去山東,讓父母合葬在那邊。隨後又在那邊守孝,直到過了七七,才又回到晉陽。
一時候晉陽也風聲鶴唳。
屋子裡黑沉沉的,白白地月光透過門上的木格照在他臉上,一條一條的暗影,捉摸不定。
在這個期間,誰能活得更久,誰就能做更多的事情。
許是王思政找準機遇,放我們拜彆。
他貼得我如許近,呼吸聲清楚地響在我耳邊。我感覺內心某一個角落,塵封的一些東西,又開端動了。――
他俯身來吻我的額頭,悄悄撩開我額角的亂髮:“冇乾係。我們有很多時候,再也不消急了。”
那夜又返來了。
在這一刻,在這間隻要月光的屋子裡,我們如第一夜那樣纏綿相擁。在秋夜的寒氣中,他用身軀裹覆著我,暖和著我。
他驀地愣住。眼中那兩團火快速燃燒了。
斜月西垂,他一手將我拉進屋子,嘩地關上門,將我抵在門上,捧著我的臉,就著月光看我。
它們等閒地被他勾引!
像最後一樣。
高歡死了以後,他的宗子高澄立即擔當了他的官爵,開端集結軍隊,往西征討正在進入長安的侯景。傳聞侯景以河南十三州為代價向宇文泰投降。宇文泰對此非常謹慎,分批調派雄師分頭去領受河南各州,並要求侯景交出軍隊,入朝長安。
高歡大聲笑起來。那衰老衰弱的笑聲聽起來是那樣詭異。我渾身汗毛倒豎。
氛圍有些難堪,又實在無計可施。我想到迷茫的前路,心煩意亂,倉促拜彆。
宇文泰若聽到那樣的動靜,必是不肯再見我了。――
我心中一抖,忙拆開手劄。
而這時,高歡已經奄奄一息。
“莫離。”
“我想……”
他的手暖和著我冰冷的臉。我昏沉欲醉,想要任由這個敬愛的男人的手為我抹去往昔的汙垢,洗去鉛華,一分一毫地,現出本來的臉孔。
他將我放在床上,裹進被褥中。抱緊了我,手低頭看著我,目光沉穩而專注。
他放開過我。他放開過我!
“公子。我不能夠了……”我悄悄推著他的胸膛,試圖禁止他的前行。
如願嘲笑道:“還真是天衣無縫。如何當年他也在春熙樓,我們三人的景象倒被他曉得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