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仍然忍不住想要曉得。想要在內心悄悄體味屬於他的榮光。
隻能用力眨著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見覺兒出去了,他轉頭看看我,走過來戲謔道:“做甚麼一臉委曲的模樣?”
“哦?”他一笑,昂首看了我一眼,伸手將覺兒抱起來,問:“獨孤信是阿父最為倚重的大將,阿父如何會不喜好他?”
有一日俄然悄悄同我說:“阿父是不是不喜好阿誰獨孤信?”
我嫁給宇文泰那年,毓兒纔不滿五歲。
細想來,這些年他在我心中的模樣竟冇有涓滴竄改。我隻感覺他該鮮衣怒馬,少年青狂。可我從未曾認識到,光陰腐蝕著他,如浪拍孤崖,從未曾刻薄馴良待。
這是他們父子愛玩的一個遊戲。讓覺兒掛在他的胳膊上盪鞦韆。
他說:“她和毓兒年事相稱,原也熟諳。再說暮年我和期彌頭說定的事……剛好剋日他也在長安,正能夠商討此事。”
他笑著撫我的臉,說:“是同早些年有些分歧了。但還是我喜好的模樣。”
驀地看到那鬢中藏著幾絲烏黑的頭髮,眼睛被刺痛了。
但是前塵隻能拿來思念,終不似少年時。
他的手悄悄滑過我的肩膀,滑動手臂,牽住我的手,說:“我冇有不放心你。我是思疑我本身。我老是想,在你的內心,我再好也是比不上他的。這些年我們一向都在躲避這件事情。但是我已經冇法再忍耐下去。明音,你同他相伴九年,現在同我,亦已九年了。我自問對你,能給的都給了。可――我想聽你一句話。”
次年蒲月,宇文泰帶著我和孩子們回到了長安。今後我們在長安安寧了下來。
窗外一陣冷風吹出去,如一隻手在發間輕掃。冷不防備,又淅淅瀝瀝下起夜雨來。
他的眼神中略一遊移,問:“你感覺金羅可好?”
見我冇說話,他問:“你不肯毓兒娶金羅?”
宇文泰一摸我的額頭:“想甚麼呢?”
――不,他在漸漸老去!
他看著我,眼神忽的露怯,卻又充滿了巴望。手握著我的手在微微顫栗,連嘴唇亦在輕顫。
覺兒悄悄撓了撓頭,說:“但是阿父若不喜好他不信賴他,我和阿乾也就不能喜好他了。但是我卻挺喜好他……家家,阿父是不是真的不喜好獨孤信?”
大統十二年的蒲月,獨孤公子還朝了。
我不便開口,覺兒也發覺到他的不快,悄悄看了我一眼,低頭不敢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