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宇文公子曉得麼?南梁的鐘嶸曾仿漢朝‘九品論人,七略裁士’,也給從漢至魏晉的詩分了上中下三品呢。”
“那還要因為甚麼?孟德乃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誠不負此言。”他雙手負於身後,低頭看看我,一笑。
他停下腳步,昂首環顧著頭頂鬱鬱蔥蔥的覆蓋,說:“這間寺院並非本朝所建,是漢朝靈帝時建的。魏武曾到此拜見。也曾留動手跡,可惜戰亂中被毀了。”
說話間,那馬車已在寺門外的台階下停了下來。兩個禦夫到車前,一左一右恭恭敬敬翻開馬車的柵門,從那車裡款步走下小我來。
我一頓腳,說:“北國有才子。”
賀樓齊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袖。
但是我求甚麼?
“就因為這個?”
我拜倒,雙手攤開。心想,如果夠虔誠,菩薩能不能聽到我心中所求?
見我不說話,又說:“他也很痛苦。彆再怪他了。”
提及來,這番波折因他而起。現在他倒是一走了之。
提及來,倒是她,成了這宅子的女仆人。
我不知該如何答覆,又嗯了一聲。
不知為何,聽他說這話,眼角有點濕。
繞過殿外的石塔就是放生池。早有侍衛等在這裡,一盆水裡兩條紅色鯉魚。
“哪一首?煮豆燃豆萁?”他背動手,笑吟吟地逗我。
我也該尊稱他丞相嗎?
賀樓齊嘖嘖歎道:“這是最權貴的府第裡出來的車啊。就是長安城也找不出幾輛來。拜個佛像都如此隆而重之,也不知是朝中哪位權貴。”
我又對勁地瞥他一眼,說:“這你就不曉得了。獨孤氏本是漢光武的先人,本姓劉氏,實在是漢人。”
我回過甚對他說:“你且等我會兒吧!”
我又笑:“宇文公子如何恰好喜好這首?”
“我們回吧,他日再來。”我說著就要走,卻瞥見一輛極新的單馬雙轅長簷車緩行而來。姣美高大的白馬,身形結實均勻,渾身冇有一根雜毛,非常少見。那細弱的輻條車輪漆了極新的朱漆,一起滾來時輻條轉成了一個紅色的盤,甚是刺眼。那兩個禦夫更是了得,不跨轅,步行於兩旁,打著馬鞭健步如飛。車後又跟了兩隊兵士,腰挎寶劍,手執長戟。那戟頭上紮著的玄色巾子頂風招搖,甚是威風。
隻是今後,這冗長人生,還會如何?
他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彷彿是有這個說法。”
我趕緊跟了上去。
“哦?”他挑了挑眉毛,“這我倒未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