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頭在一邊,不說話,亦不看我。
“宇文泰……”我悄悄開口。
“那你為甚麼同他去了洛陽?!”他一口打斷我,直戳關鍵。
他冰冷地諷刺著我,一字一句刺在我心上。
好。
細論起來,本來都是從麵前這巍峨氣度的宮殿開端的。
收回沉重的吱呀聲。大殿裡頓時暗了下來。
我答不出來。他恨我了,已不肯再見我。
我不該愛他,我不該愛他!!
他麵無神采地看著我,對那女子說:“你先出去吧,我另有話要同夫人說。”
拋在他麵前。也已無話可說。當年他強娶時,軟弱跪在他麵前要求;莫非現在被他遣歸,還要再軟弱一次嗎?
我回身往外走去。
站起家,狠心將他拉開,邁步要走出去。
眼角稍稍一抬,暴露不屑和挑釁的神采。
他站起家,走下那高高的台階到我麵前,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冷冷又問一遍:“你為甚麼同他去了洛陽?”
現在這裡是宇文泰的宮殿。傳聞是他回長安後不久,便搬到了雲陽宮常住。
一起的亭台樓閣雖都補葺一新,卻也未見多麼奢糜富麗。還是他一貫的性子。走到正殿前麵,掛了一塊長匾,寫著“文正殿”三個大字。
各自嫁娶,兩生歡樂。
門吱呀一聲開了。嫋娜走出去一個年青的女子,麵龐如海棠般嬌麗潔白。她穿戴妃色的大袖衫,長長的輕紗帔子掛在臂間,手裡端著一隻朱漆木托盤,托盤裡放著一隻瑩潤的蓮瓣玉碗,碗裡盛著暗紅色的紅棗蓮子羹。
亦冇有起家離座。看了我半天,淡淡地說:“你返來了。”
“在。”他明顯有些措手不及,也不知是在惶恐甚麼,說:“夫人隨我出去。”
莫那婁管家站在內裡說:“太師,夫人返來了。”
被丈夫遣歸的婦人都該回孃家去,由父兄擇人再嫁。可我哪還能歸去,山遙路遠,日久年深,那裡另有我的歸程。
他手中的筆一頓,從那案上緩緩抬開端來。
我離了他,無處可去,無家可歸。
“他已回河陽去了。”我低下頭輕聲說。
為甚麼如許的結局?
“家家!”他滿臉淚水,嚎啕不止。
覺兒和邕兒跌跌撞撞闖了出去。
我抱起他,緊緊抱在懷中。這個幾近要了我的命的孩子,直讓我心如刀絞般疼痛。
卻觸怒了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腕用力一拽,跌入他懷中。
漢書裡說,昔年漢武帝的寵妃鉤弋夫人在此陪侍武帝時犯了錯誤,被武帝斥責,厥後便憂死於雲陽宮,當場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