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上神采不佳揣摩不出此中原委地常袞驀地想到剛纔所見的崔破乃悄悄一咳後開言摸索道：“老臣剛纔入宮城之時曾見到工部司員外郎崔破……”

自人頭湧動的西市中一家專營河東蒲桃釀的酒坊走出以後崔破再不遊移徑直打馬飛奔向工部司衙門而去。

閒坐等待的崔破隻等了三柱香的工夫李適方纔將這份劄子字斟句酌地詳看結束。

午膳過後不容他略做小憩傳旨的中官已經達到。隻是此番再不是當日阿誰小黃門倒是一身子紫衣、保養成白白胖胖的霍仙鳴。

見常袞如此李適臉上的喜色稍稍消解下幾分跨前兩步止住他的拜倒之勢後緩緩開言說道：“你是一朝輔如此賠罪本也是題中應有之義朕隻恨這一乾蠢吏月月領著朝廷的賦稅竟半點不思知恩圖報隻一味中飽私囊連擅自轉輸處所甲兵之事都敢做還端的是冇法無天了。莫非都是欺朕不敢殺人嗎？”說道此處心中肝火又熾話語當中竟是透出絲絲森寒之意。

行拜見大禮後起家的崔破謹慎翼翼的將懷中取出的本章親身呈上李適也未幾言。揮揮手錶示賜座以後便埋頭於奏章當中細細觀閱。

而後兩日崔破將工部司分內之事安排安妥以後便前去門下省。一頭紮入安排積年存檔奏章的庫房中隻將天寶以來江南四道官員的奏章儘數瀏覽翻閱一遍後遂於第三日晨起伏案書房當中寫下了揚揚數千言的關於四道拔除節度使的劄子。

“噢！卿家懷中另有幾本摺子一併掏了出來便是免得費事！”隨便調笑了一句後李適伸手接過奏章瀏覽起來愈往下看他的神采愈是凝重直到最後竟是一把合上奏摺冷聲道：“京中作場竟然已是積弊若此？”

一見是他崔破當即上前見禮。酬酢了幾句自有下人捧上一個紅綾托盤霍仙鳴斜眼瞥去見上麵所呈乃是一串由十八粒一樣尺寸東珠結成的唸佛珠珠色圓潤、光芒晶瑩令人見之心喜。

不待常袞將話說完已被李適“哼哼”一聲嘲笑截道：“朕天然不會僅憑這一本奏章便倉促行事此事朕已命禦史台會同刑部、大理寺前去徹查。有一個算一個朕一個也不饒他。寬仁為政？大行天子寬仁了數十年但是這些個狼心狗肺的蠢吏可曾有半分戴德待德之心？他們敢膽小妄為至此一定就冇有存著這分子幸運心機。朕對他們寬仁異日文恬武嬉之下隻怕叛軍就要打到長安來了介時誰來對朕寬仁？”

第二日晨起崔破於府門處送走奚尚、郭七兩人後當即回偏廳召來八衛中的老三郭燮道：“你且騎乘烏達一起向東南而行沿路多往各處驛館打問務需求將這一封手劄交於當日借住府上的李伯元先生纔是茲事體大千萬不成忽視。”一言即畢乃鄭而重之的遞過一封火漆封口的手劄。那郭燮見狀也未幾問一禮以後當即自去籌辦解纜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