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看它們能抗多低的溫度。"晴嵐拂去玻璃罩上的冰花，這是她按當代大棚道理設想的保暖裝配，"如果能在直隸推行，北地百姓夏季也能有新奇菜蔬。"她說著俄然蹲下身，從雪堆裡扒出半塊燒焦的柴炭——這是改進後的蜂窩煤殘渣，昨日試燒時炸裂的碎屑。

子時的更鼓盪太重重宮牆，乾隆站在養心殿月台上瞻仰銀河。吳書來捧來黑狐大氅時，聞聲帝王似在自語："當年聖祖爺夜觀星象，不知可曾見過這等氣象。"老寺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東南天涯有紅星掠過——那是晴嵐曾說過的"哈雷彗星"，傳聞要七十六年才得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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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裡，晴嵐正在給新式紡紗機圖紙標註尺寸。俄然一陣穿堂風掀動簾幔，她昂首瞥見多寶格上的琺琅懷錶，表蓋內測的俄文刻痕在燭光下忽明忽暗。翡翠出去添茶時，見她對著《尼布楚條約》副本入迷，小聲提示："主子，該安息了。"

儲秀宮後院的梅林覆著新雪，晴嵐握著黃銅溫度計插入凍土，看著水銀柱停在"廿八"刻度。翡翠捧著暖手爐過來，見她大氅上落滿雪粒，忍不住嘀咕："主子何必親身來看實驗田？這些番薯苗都凍蔫了。"

"你看這條約簽訂時候。"晴嵐指著康熙二十八年七月二十四日的落款，"羅刹國女皇葉卡捷琳娜一世，恰是在這一年..."她的聲音垂垂低下去，俄然抓過紙筆演算起來。墨汁濺在袖口也渾然不覺，直到算清公元編年對比，筆尖驀地停在半空——本年，恰是沙俄農奴製鼎新的前夕。

暖閣俄然墮入奇特的沉寂，西洋座鐘的滴答聲格外清楚。乾隆舉起圖紙對著宮燈細看："這些標記，但是外洋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