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瞧瞧……嗯,不錯,‘煜’字便是這般寫的。不過,”楊煜在一旁凝睇了一會兒,伸手拿起凝木方纔擱下的紫毫,沾了墨水,又在上麵添了幾筆。“這一撇要直一點,中間的那一個點要短促些,如許纔有勁道。”
“你要線做甚麼?諾,給你。”凝木有些不解,但還是把手中的線團遞給了楊煜。她歪著頭問了一句,很有些小女兒清純跳脫的形狀。
是凝木的聲音嗎?但凝木偶然,我和她也有些打仗,她說話的聲音不會這麼溫和。
接下來的景象都帶著閒逛的波光,似幻似真,又仿若水中泡影,一觸即碎。
楊煜哈哈大笑起來:“這不是甚麼東西,這是朕最敬愛的少帝馬,常日但是向來不捨得讓人和朕共騎的。阿凝,你本日但是比這天下人都要榮幸啊!”
手中香絲越飄越遠,直飄到那一片濃墨重彩的黑暗中去。
她的臉上是罕見的些淺笑意,固然淡到幾近看不見,但也比起我初見她時的無波無瀾好多了。
燭火重重之下,凝木一襲鵝黃百蝶宮裝,長長的青絲如瀑般披垂在頸側,正坐在案幾前麵當真專注地寫著甚麼。
我能夠清楚地看到她眼中好似一汪碧水那般波光粼粼,反射著日頭的光輝,她緩緩眨了一下眼,像是牡丹盛開般端倪間充滿了滿滿的笑意。
“煜者,光也。朕貴為天子,自當如同日照普通覆蓋南朝大地。煜,便是這個意義。”
那又是誰?
接下來,就是一片暗中。
“它飛得好高啊!又高了!又飛高了!”
暮苑打獵時楊煜中了叛黨埋伏,被奸臣引入小道,彼時他身後帶著一列人馬,並皇後和凝木。
凝木還是呆呆瞧著他,半晌,從口中乾巴巴地吐出一個字:“嗯。”
“……”
盛春時節,楊煜帶著凝木到暮苑裡放紙鳶,眼看著那紙鳶越飛越高,凝木鎮靜得雙頰酡紅,一邊扯著線一邊今後退。
“聽不懂嗎……那也冇乾係,你不需求聽懂,隻要有人明白……就行了。”
他含笑著點了點頭。
凝神執筆守恒度,木綿花發錦江西。
“……嘖,你可會說話?”
這聲音溫婉溫和,似山澗流水,又如黃鶯輕鳴。我有些熟諳,又有些陌生。
“少帝……馬?”凝木眨了眨眼,還冇來得及說些甚麼,就聽得楊煜大喊了一聲“駕!”,黑馬就四蹄撒開地快速奔馳起來。
我伸手微微一牽五名香,將它飄向了更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