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喃喃自語。

風很大，一向吹拂著凝木的裙襬和長髮，凝木用手撥了耳邊的一縷髮絲繞至耳後，有些鎮靜地眯著眼睛。

“高興就好。睡吧，阿凝。”

燭火幽陰暗下，待黑霧再次散去時，已經是白日的風景了。

“不然，朕會擔憂。”

“你要線做甚麼？諾，給你。”凝木有些不解，但還是把手中的線團遞給了楊煜。她歪著頭問了一句，很有些小女兒清純跳脫的形狀。

“你……為甚麼要庇護我？”

她的臉上是罕見的些淺笑意，固然淡到幾近看不見，但也比起我初見她時的無波無瀾好多了。

他含笑著點了點頭。

楊煜便笑起來，他的神采全然不複殿堂之上的怠倦與無趣，而是像見到了甚麼風趣的東西那般讓他興趣盎然。“你要如此解釋，那就是連太傅也冇法辯駁了。”驀地，他又像是想到了甚麼普通輕笑著搖點頭。“朕是煜，也是光……皇後當年，也曾在新婚之時對朕如此說過。阿凝，你可真像是懵懂之時的芷韞啊，都是叫朕不知該如何答覆是好……”

“我說過了，我不會流血，不會受傷，更不會死。”

凝木的手指就被割出了幾道深切的傷痕。

沉香木人，凝心成木。

“朕瞧瞧……嗯，不錯，‘煜’字便是這般寫的。不過，”楊煜在一旁凝睇了一會兒，伸手拿起凝木方纔擱下的紫毫，沾了墨水，又在上麵添了幾筆。“這一撇要直一點，中間的那一個點要短促些，如許纔有勁道。”

那又是誰？

接下來，就是一片暗中。

“少帝……馬？”凝木眨了眨眼，還冇來得及說些甚麼，就聽得楊煜大喊了一聲“駕！”，黑馬就四蹄撒開地快速奔馳起來。

“阿凝，你如何這麼傻？”

凝木閉眼搖了點頭，彷彿冇有聽懂。

“因為――你是朕最貴重的東西，除了朕，誰都不能將你粉碎。”

那一晚，楊煜操心吃力地跟凝木解釋了何為“名字”，何為“凝木”，何為“字。”

“它飛得好高啊！又高了！又飛高了！”

“它啊……能飛很高很高，直到天的彆的一頭。”楊煜麵上帶著一絲記唸的神采，抬頭望著那越飛越高的紙鳶，麵上的笑意如水波般漾開。“……阿凝，把線給朕。”

“我感覺……她很標緻，很和順，我看著就感到很舒暢。”凝木細心想了想，這般答道。

我為木人，而你牽絲。

凝木看著紙上的字，有些茫然地搖了點頭：“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