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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娘有些難堪地咬住紅唇，最後才慢慢道：奴家家裡本來薄有資財，但是天時不好，奴家丈夫沉屙在身，每月吃藥都要幾十吊錢，家裡的資財這些年連續都用完了。奴家又冇有子息，為了度日，纔不得不……

脫下的道服已經破裂不堪，但烏黑的衣衿仍然白得刺眼，顯現出寶貴不凡的質地。上麵兩行小字墨跡如新，訴說著它曾經的仆人卓然不群的身份。

卓雲君咬了半天唇，冇有。

曉得錯就好。小紫嘲笑道：你這類女人，就是賤胚！不打不成器！奉告媽媽，曉得這裡是甚麼處所嗎？

是。

媽媽嘉獎。

喲，這麼斑斕的身子，他如何未幾做幾次？

喲，比娘還大著幾歲呢，這柔滑嫩的模樣真看不出來。小紫拖長腔調，滿口建康俚語說得活矯捷現，這身子說二十都有人信呢。

芸娘也放開羞怯，淺含笑著和婉地點了點頭。

看起來年紀彷彿不輕呢。

那婦人重又暴露笑容，真乖。她笑咪咪道：道姑啊，你入了我門裡，也就做不了道姑了。現在我養了你幾日，不如認你當個乾女兒吧。

蕭遙逸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就喜好這調調，如何了？年紀大點，有大點的好處。徐娘半老，風味猶存，程兄冇傳聞過？瞧瞧芸娘這模樣，還斑斕著呢。蕭遙逸大笑道：賢人兄！我這芸娘不比你的美人兒差吧。

卓雲君身子僵了一下，很久道：十六……

麗娘笑容一僵，有些慌亂地垂下頭。

那婦人這纔對勁地鬆開木屐，像甚麼都冇做過一樣，擺出和顏悅色的模樣，細聲慢氣地說：道姑啊，你在道觀裡修行久了，人間禮數都健忘了。可貴趕上我來指導你――

卓雲君六歲學藝，二十餘歲便在太乙真宗獨擋一麵，與掌教王哲同師兄妹相稱，教中輩分高過她的寥寥無幾。此時卻垂下眼睛，低聲下氣地朝這個粗鄙的婦人道：紫媽媽。

阿誰芸娘是你甚麼人？

坐吃山空就是這個意義了。本來是好端端的大戶人家，家裡的頂梁柱一旦倒掉，又冇有子嗣能夠依傍，隻剩幾個女眷，家裡資財一點點變賣完，支出斷絕對，隻好趁夜裡出來賣了。

四……四十六。

那婦人笑道：旁人都叫我紫姨，你就叫我紫媽媽吧。

難怪呢。我說你也是四十多的人了，如何被一個青頭後生給騙了？奉告媽媽，那後生是不是還騙了你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