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剛氣得直翻白眼。他是頭一次走南荒,祁遠幾次交代過,南荒的東西不能亂吃。這會兒看朱老頭吃得這麼苦澀,石剛按捺不住,他不敢亂摘,還在那棵蕨樹下,挑了顆熟透變成硃紅色的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張口用力一咬。
阿夕側耳聽著帳內的聲音,鸚鵡學舌一樣說道:“這會兒服了藥,傷勢已經冇有大礙,讓你放心。這幾天不要讓她勞累。藥物每天遲早各服用一次,有十幾天時候就能病癒。”
花苗人走在中間,他們傷亡最重,九名男人隻剩下四人,十餘名女子卻無一受傷。這時受傷的花苗男人在前橫成一排,後麵的女子手挽手將新娘和阿夕護在內裡。
“冇想到吧?”朱老頭對勁地說道:“要不是我白叟家領著,你們就算走上幾百趟,也不曉得這裡另有條路。”
這山澗支流極多,朱老頭領著世人七繞八拐,不曉得過了多少水岔。越往上走水流越細,最後變成孱孱小溪,溪底潔白的岩石被水沖刷成光滑的形狀,清澈的泉水繞石而過,不時有藐小的遊魚被他們轟動,緩慢地從石隙間鑽出。
溪水剛冇過腳背,走起來更加輕易。連一向擔憂的祁遠也暴露笑容。但冇走多久,朱老頭卻分開溪水,帶頭鑽進一片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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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已經消逝,兩岸濃綠的枝葉閃現出來。程宗揚道:“老四,這條路你冇走過吧?”
朱老頭拿著吃剩一半的果子,從驢背上低頭看著他,體貼腸說:“辣吧?”
程宗揚冇有聽懂,祁遠卻“嗤”的笑了出來。石剛含著果肉“呃呃”幾聲,問祁遠她說的甚麼。
在山澗中走了七八裡,跟著陣勢的降低,水位垂垂變淺,從及腰深淺,一向降到小腿處,讓世人都鬆了口氣。朱老頭冇有說錯,澗底的岩石固然濕滑,但冇有山林中那麼多蕨葉藤蔓要砍,一起趟著溪水走來,倒比山路更加輕鬆。
“另有!”阿夕道:“以後不能同房!”
他們浸在齊腰深的水中,像當日過黑石灘一樣,在水裡艱钜地行進著。朱老頭說的“路”,竟然就是那條山澗。他領著世人順著一道緩坡下到澗中,然後趟著水往上遊走。這一段水勢倒還陡峭,但澗底的岩石極滑,一不謹慎就有人馬滑倒,濺起一片水花。
蕈蓋下冇有南荒常見的灌木和蕨叢,潮濕的泥上生滿青綠的苔蘚,另有一叢一叢的小蘑菇——固然是小蘑菇,比平常的蘑菇還是大了很多,有的隻要齊腰凹凸,蕈柄又白又胖,蕈蓋直徑卻超越兩米,讓人忍不住想躺上去享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