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程潛冇有再迷路,他很快找到了童如骸骨地點。
程潛還要詰問,木椿真人卻俄然歎了口氣,打斷他道:“小潛,天快亮了。”
程潛輕聲道:“像大師兄那樣每天變著法地作妖鬨人,莫非就很討人喜好麼?”
長路一甩,驀地到了扶搖山間,花團錦簇的和順鄉中,傲慢的少年人對付地批示著小丫頭給麵前的小孩一人抓了一把鬆子糖,冇有成人腰高的小程潛臉上的不覺得然帶在了眼角眉梢,剛一出門,便毫不在乎地將那一包糖轉手給了一樣討厭的師弟。
程潛聞言呆住了:“真的?”
程潛拄著亡魂無數的霜刃,沉寂地站在原地,在氤氳夜色中,就像一座端倪清俊的神像,他輕聲說道:“我小的時候也叫二郎。”
木椿真人笑道:“既然他那麼討人嫌,你乾甚麼還抱著不放?”
程潛苦笑道:“我魂在三界,身已在檻外,今後再冇臉說甚麼‘心為形役’了。”
程潛驀地上前一步,抬手將那少年摟進了懷裡,像是摟住了他平生獨一的珍寶。
他因為功法原因,體溫已經比正凡人低很多,手中又握著霜刃這類極寒之物,饒是如許,卻仍被這孩子冰了一下。
木椿真人深深地看著他,問道:“孩子,來忘憂穀做甚麼?”
當年師父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乃至於厥後他帶著水坑逃出忘憂穀的那段路已經印象恍惚了,隻記得固然跑得非常狼狽,但途中彷彿也就是野獸多了些,並不算特彆的凶惡。
木椿真人將雙手往袖子裡一攏,哼哼唧唧地歎道:“唉,養個門徒不如狗,長多數是白眼狼啊。”
程潛悄悄地吐出一口氣,貳內心俄然生出某種巴望,如果人間真有亡魂之地,那麼……
這是他平生最歡愉的時候,也是最痛苦的時候。
他最後幾個字竟然有森然之意,程潛驀地想起師父當初封北冥之魂時那句“你手中枉死的人”,內心不由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