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糖水的感化,嚴爭鳴一向微微蹙著的眉間終究翻開了些,他歎了口氣,說道:“你們都好好的,我就說不上有甚麼難處——特彆是你。”
這酒剛滾到喉嚨,程潛就發覺到不對勁,可惜悔怨也吐不出來了,嚴爭鳴還來得及回話,就見程潛一愣之下,彷彿有些坐不穩似的伸手抓了一把甚麼,冇等抓穩桌子沿,就毫無征象地一頭栽了下去。
小時候在扶搖山上,每年中秋,師父會帶著他們過家家一樣地祭祖拜月,然後將他們一起領到“不知堂”裡分糕點與生果吃,大師兄當時自發得已經長大成人,常向師父要新釀酒喝,師父卻總拿他當孩子亂來,拿一大壺桂花糖水,兌一個杯底的酒讓他嚐個味,騙他說這是正宗的桂花酒。
程潛還是頭一次遇見閉封閉得這麼隨便的。
嚴爭鳴點點頭,內心有言語無數,對著程潛卻不知從何提及,隻好悶頭喝酒。
“你曉得個甚麼?”嚴爭鳴發笑,搖點頭,低頭拈起一塊程潛帶來的點心,貳內心七上八下的煩躁俄然褪去了一些,感受如許彷彿也冇甚麼,歸正小潛又不會走,將來會一向天南海北地跟著他四周流竄,一起尋覓回扶搖山的契機,另有甚麼好苛求的呢?
“我院裡那塊?你冇看錯麼?”程潛略帶迷惑地問道。
“《魔道》?”程潛一愣,“經樓底層刻了一滿牆的那篇麼?我小時候看過,冇見說過有甚麼秘境。”
厥後童如通過某種體例找到了心想事成石,群妖穀中大妖與顧島主都勸止過,他卻一意孤行,乃至於走火入魔,厥後又激發了後續一係列的事,到最後真如徐應知所說,童如適得其反,反而親手將扶搖派推到了血脈斷絕的境地。
嚴爭鳴側頭看著他。
內裡傳來一聲不耐煩的:“正閉關呢,吵甚麼?”
“當時候天一熱我就每天墊著它抄經籍,冇看出有甚麼分歧,”程潛搖點頭,“不就是塊平整些的石頭麼?我還覺得它頂多也就是塊個頭大一點的玉。”
程潛淺淺地啜了一口杯中酒——說是酒,實在酒味已經被糖水衝得不剩甚麼了,一股濃烈的甜直衝眉心,程潛一時候有些不適應,抿抿嘴,又將杯子放下了,好半晌嘴裡的甜味才少量散開,彷彿喚醒了他塵封得鏽住的感官。
李筠閉關了兩天,煉出了幾瓶避毒丹,不曉得能管甚麼用,歸正有總比冇有強,這兩天裡,水坑感受身上模糊困住她變回人形的力量逐步疏鬆了,因而每天玩命用鳥身修煉,比做人的時候勤奮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