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正有兩位客人在買參,店東是其中等個子的中年人,忙著收銀兩裝盒子,顧不上海壽,隻喊了聲:“客長稍等等”。
海壽道:“蒲月頭出的事,蒲月尾到的天禧寺。公主明天賦奉告我這裡能夠聯絡大君”。
秦淮河東水頭至西水關的兩岸,自六朝起便是望族聚居文人聚集,逢此承平亂世,雲集了天下各地的商賈精英。鱗次櫛比的商店裡,貨架上琳琅滿目,各式主顧盈門,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海壽麪色一黯:“是,都挺好的。”
朱允炆聽她這麼說,隻好狠狠心鬆了手,又不甘心,捧起蓮花的臉,重重一吻,才道:“那我走了,明天來要帶甚麼嗎?”
海壽起家道:“多謝李大哥。我們都在天禧寺,李大哥如果有甚麼急事,就到寺裡找我”。
李田齊發明海壽麪色不對,問道:“海壽,出甚麼事了?”
蓮花紅了臉,曉得他是在回想兩小我在文淵閣裡共讀歐詞的光陰,趕緊推他:“去吧!”。
蓮花關了木門,點著了蠟燭。塔裡這時已是很冷,自地下和一週牆壁,一陣陣寒氣冒出來。蓮花打了個寒噤,披上了棉衣。
李景隆見機,笑道:“為兄歸去了,自開封返來再來看望賢妹”。
蓮花搖了點頭。
蓮花聽著他這話含混,瞻仰著朱允炆密意脈脈的雙眼,奸刁道:“陛下無妨另封秀士啊,淑女啊”。
海壽躊躇了下道:“公主讓我來,是奉告大君兩件事。一是高麗世子王奭潛入了中原,二是天朝天子已經承諾了派使節出使日本。”
天氣垂垂暗了,塔上的烏鴉圍著塔身迴旋,一陣陣呱呱的叫聲又驚散了棲息的蝙蝠,很多蜻蜓在高空飛來飛去。
見蓮花昂首望著本身,朱允炆微微一笑道:“前次在宗人府見你在內裡,內心好不難受。人同此心,這些犯人也都有家有親人,有些輕微的錯誤,鑒戒就好了,不消在牢裡一關多少年”。頓了頓又道:“我繼位時聖旨說了‘永惟寬猛之宜,誕布維新之政’,可不是隻說說罷了”。
店東儘力不動聲色,開口道:“君以空說蓮”,聲音卻有些顫抖;海壽倉猝道:“我以蓮喻色!”二人對上暗號,一陣衝動。
朱允炆笑:“你這傻瓜,帶你到北平的啊!”寵溺地又擁了擁蓮花:“好吧,不記得就不記得,冇乾係。記得夫君就好”。
海壽倉促行走在秦淮河邊,看著身側林立的店鋪,不由有些嚴峻。
海壽走到榻前,卻見一個高大的身形站在木門口,看了看,倉猝上前施禮:“海壽見過曹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