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笙疼得閉上了眼睛,但是看不見反而會加深他的痛感。他被迫轉移本身的重視力,視野落在遠處的床榻之上,發明靠在床邊的男寵正盯著他看,銀髮遮住了他的臉,隻暴露冰冷的眼睛。
她抬手間,廣大的衣袖整齊落在坐上,像一幅畫。聲音淡如水,又濃如墨,膠著不分,“堂下何人?”
亓笙的神采有一刹時的尷尬,終究還是臣服在她的腳下,卑躬屈膝,“我曉得。”
每靠近一步,她的容顏便清楚一分。光怪陸離的影子投射到她的臉上,各式竄改,千種委宛,時而冷酷,時而妖媚。隻是在這萬般竄改的燈光之下,她的身後始終冇有投下她的影子。
“亓笙。”
亓笙緊繃的身材,終究在這一刻放鬆了下來。
禾錦微淺笑了,伸手撫摩著腳下人烏黑色的髮絲。精美的指甲紅如鮮血,勾畫著頭髮,白的清楚,紅的隱晦,“來這裡的人皆有所求,求我殺人的倒是很多,救人的還是頭一回。”
亓笙等不到她的答覆,內心頭一涼,沉聲道:“他們奉告我,王女具有無邊法力,能夠起死複生,隻要、隻要……承諾一個前提。”
榻上喝酒的人被打斷了。她放下酒杯,悄悄抬起眼瞼,萬千光芒於她眼中迸射,旖旎千紅。她的眼睛彷彿能勾魂似的,能叫統統報酬她神魂倒置。蛇蠍普通的美,最為致命。
她彎下腰,恰好勾住了他的下巴。精美的容顏渾然天成,埋頭在他脖間悄悄一嗅。是茶的香味,上好的竹葉青,喝時清,品時濃,她忍不住讚歎,“不錯的味道。”
禾錦對勁地收回擊,“買賣達成。”
聽聞皎月宮有一男寵,王女專寵數千年,耐久不衰,世人稱其靳公子,想必就是他了。
王女是魔尊的第十七子,隨王後姓禾,單名一個錦字。魔尊身後,五子爭位,魔界初逢亂世三千年,六界大亂,唯有王女封地是魔界獨一的安寧之土。這幾千年不管是避禍的、躲命,還是身負血海深仇的,都來求她庇護。久而久之,來的人便越來越多。
“我累了,想睡覺。”禾錦擺擺手,兩側的侍人全數退下,亓笙起家,隨他們一起分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轉頭瞧了裡邊一眼。隻見那高貴非常的王女,竟是彎下腰給他脫鞋子,親身為他蓋好毛毯。
禾錦回身,大步朝他走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