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這才伸展眉頭，略一點頭。

俞皇後略一縮手，低聲嗔笑：“我已至中年，人老珠黃。皇上身邊多的是年青嬌俏的美人，這般握著我的手，也不怕人笑話。”

最後幾個字，尚未說出口，便被俞皇後暖和地打斷：“九皇子生著病，皇上多陪陪他，也是理所該當。你歸去稟報皇上，不必顧慮本宮。”

永寧郡主看在眼中，少不得要數落幾句：“有甚麼可焦急的！之前我都已辦理好，明娘那份試卷署了你的名字。隻要她未失手，你必能考中書院。”

九皇子剛滿週歲，生的白胖敬愛，建文帝頗喜好這個季子。聽聞是此事，喜色儘去，衝俞皇後歉然一笑：“蓮娘，朕去看看便回。”

俞皇後柔聲道：“皇上不必掛念臣妾。但去無妨！”

盧公公恭敬應下，然後辭職。

盧公公自幼時起服侍建文帝，現在已有三十多年。論資格，無人能賽過他。對建文帝的脾氣脾氣也非常熟諳，利索地施禮稟報：“啟稟皇上，端妃娘娘命人送了信來，說九皇子殿下病得短長，口口聲聲喊著皇上。”

俞皇後略略低頭，神采安寧，看不出半點不快。

也是後宮統統嬪妃共同的丈夫，統統皇子公主的父親。

怕是來不了了。

……

永寧郡主瞥了泛酸的謝雲曦一眼，淡淡道：“她若考不中，滿都城的閨秀也冇幾個能考上了。”

俞皇後冷靜地諦視著建文帝漸行漸遠的身影，目中暴露一抹蕭索和自嘲。在原地立足很久，纔回了寢宮。

建文帝心頭一熱，想也不想地點頭應下：“好，我陪你一起批閱試卷。”

他早已命令，進了椒房殿以後，不準任何人來打攪。

端妃自進宮起，便非常得寵。生下九皇子以後，立即晉為妃位。年青嬌媚的端妃，爭寵的手腕花腔百出。藉著九皇子的名義“請”建文帝前去，天然不是初次。從椒房殿“搶人”倒是第一回。

半個時候後，盧公公親身前來，一臉歉然難堪，抬高聲音稟報：“啟稟娘娘，九皇子病得頗重，非常黏人。見了皇上便抱著皇上的胳膊，如何都不肯鬆開。”

謝雲曦扁扁嘴，小聲道：“母親，你真的對三妹這般有掌控嗎？”

等候放榜的日子格外難過。

永寧郡主放緩語氣，輕聲安撫：“你何必較這個勁！明娘便是再優良超卓，也隻配做你的腳下石。等明日放榜，你便是蓮池書院的重生了。”

半晌後，盧公公出去了。

俞皇後用剪刀拆開試卷，目光定定地落在署名之處。然後，微微一笑，執筆將這個名字寫在了榜單的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