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小瘦子和他的病馬很快就被熙攘的人群淹冇。

小瘦子在薄鐵板上一筆一劃的寫出涿縣劉備四個字，鐵匠依著筆劃，敲敲打打，再將鐵板翻過來，幾個凸起的篆字便躍然板上。

“嘿嘿！風俗了，風俗了。”

“多謝高朋奉告。”胡商慎重的施禮，又讓仆人取來一塊金餅。

“我家在鄉間，你能跟我走嗎？”小瘦子抬頭笑問。

“阿母，把屋子修一修吧。”

下雨天也好辦。身下的麥秸再撒上麩皮，母馬便能足不出廄，美美的飽食一頓。小火伴們找來的草藥，輔以新奇的草料、潔淨的寓所，讓母馬的病情日漸轉好。

“本來如此。”母親欣然點頭，“換了匹馬？”

將路上采來的馬齒莧分給小火伴，再輔以蜂蜜的引誘，孩童們一擁而散。

奉求鐵匠將一根拇指粗的鐵條敲成六角形，留做他用。等小瘦子再返回馬廄，正見蘇雙一邊給黃驃馬的傷處抹藥，一邊悄悄的私語。待母馬安靜下來，這便套上籠頭，穿上韁繩，交到小瘦子手裡。

小瘦子默記在心。

“實在該做的我都做了。去你家也是一樣的養。此馬非同普通，性子極強。她若不想死，便冇人能讓她死。老天爺也不例外。”蘇雙實話實說。

小瘦子家裡是甚麼環境，他最清楚不過。小瘦子父親久病在床，家中財物早已典當一空。常日餬口都非常艱苦，哪還不足錢買馬。

許是有病又有孕的乾係，母馬慵懶的狠。歸正吃草老是踱步，連小跑都冇有過。早上牽出，傍晚牽回，也不怕跑丟。

割草就算了。小瘦子和小婦人都不是這塊料。放養是最好的挑選。將馬牽到溪邊，小瘦子能夠捉蟲牧馬兩不誤。

一起上母親欲言又止，小瘦子笑嘻嘻衝車外眨了眨。

再牽馬出來，世人歎聲更濃。錢貨兩訖，退是決然退不掉的。認命吧，小子。

事情俄然多了起來。牧馬餵雞，對了，另有那隻蜂後。

“這麼多！”小婦人掩口驚呼。

潮濕的木板雖近乎腐朽，可一個挨著一個的打出孔，也不是件輕易的事。母親說，洗淨晾曬後再裝箱不遲，小瘦子卻怕蜂後撐不了那麼久。

小瘦子還是藐視了一匹馬的代價。

母親笑著指了指母馬，小瘦子旋即歎了口氣。

蘇雙撓了撓頭，“鄉間啊……”

“有題目嗎？”

“我說的冇錯吧，她可不普通。”蘇雙鎮靜的拍了拍小瘦子的肩膀。

錢貨兩訖，胡商命人取來馬證，簽書畫押。又招來鐵匠，籌辦為馬匹烙上火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