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劉備想明白。
能令鮮卑有本日之氣象,檀石槐可謂雄主。心有所想,必有所動。這便言道:各自緊守營盤,廣佈標兵。無令不得出戰!
至於那些細節,便皆成了信覺得真的左證。
一身黑袍,半邊臉裹著黑巾的王者,咳嗽數聲,這便緩緩直起腰,解開了遮麵的黑巾。
當然,以命填河,完整不計喪失。這統統運營的前提,是建立在細作帶回的‘城中缺箭’的動靜下。
充足了。
此次北伐,亦立於不敗。
五日,天空微亮。鮮卑大營人頭攢動。虎踞正中的王帳內,各部大人齊聚。目光皆在上首王座鮮卑大單於檀石槐身上。
半邊遍及肉瘤,五官儘毀的醜臉上。被肉瘤擠成條縫的目中,一片猩紅。
眾部落大人施禮後各自退下。
這些被稱為茹毛飲血的化外野民,竟全然不懼滅亡。究竟是因太蠻橫,未野蠻。還是太樸實,固執。又或者有一個外人未曾曉得的原始信奉,讓他們悍不畏死。正如那些信奉承平道的流民一樣。
千裡奔襲,直搗敵巢。殺死鮮卑皇儲,掠走大閼氏。王庭動亂,三部鮮卑棄三路漢軍,齊來救駕。即便戰略被看破,檀石槐懦夫斷腕,丟下輜重牧群,遠遁漠北。療攝生息,捲土重來。
部落大人便在草原老王的嘯聲中,走出王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