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記。人間因果，皆在我。”高僧用梵文吟唱一句佛語後，再無聲氣。

女店家先是直視劉備雙眼。半晌後又悄悄垂下視線。從身後取出一塊略顯發黃的曲折骨片，置在案上。

七年（64年），明帝夜宿南宮，夢一身高六丈，頭頂放光的金人自西方而來，飛繞殿庭。次日晨，將此夢奉告眾臣。博士傅毅奏說：“西方有神，稱為佛，就像陛下夢到的那樣”。明帝大喜。遂派蔡音、秦景等十餘人出使西域，求佛經、佛法。

明帝龍顏大悅。對二高僧極其禮重。不但親身訪問，還安排在鴻臚寺暫住。十一年，又敕令在洛陽西雍門外三裡禦道北興建僧院。為記唸白馬馱經，取名“白馬寺”。“寺”字源於“鴻臚寺”之“寺”。今後，“寺”字便成為寺院的泛稱。

老衲慈悲的目光，皆落在劉備身上。未曾看側坐一旁的賈詡半眼。

劉備一想不對：“十年前既已出遊。中間何故說，‘令兄隱居白馬寺中，用心譯經，多年未見’？”

時下，白馬寺的和尚，皆來自西域。並無漢人削髮爲僧。

不會晤到我，你就要圓寂了吧！

需求重視的是。

“見到檀那，老衲方參透因果。”高僧先開口：“心願已了，此去再無牽掛滋擾。”

配房四壁空空，彆無它物。隻居中置一臥榻，前設矮幾。

劉備這便與賈詡走到近前，隔幾落座。

“檀那（陀那缽底(Danapati)，施主）不必多禮。”老衲回以佛禮。

直到曹魏甘露五年（公元260年）。才馳名叫朱士行的信眾登壇受戒，成為第一名漢地和尚。法號八戒。人稱‘朱八戒’。

“笑我等古道熱腸。本是來買酒坊，一不留意卻成了信使。”劉備笑答。

“哦？”劉備這便問道；“文和亦知安眠太子？”

“我覺得，雲遊不過是他閉門不見我的說辭。”女店家歎了口氣：“直到月前家兄返回白馬寺。三天前遣人送來信物，約去相見。我亦將信將疑。”

比起劉備，算是過來人的賈詡卻聽出了弦外之音：“中間想人代庖？”

沿大殿一起穿行。入西院，止步在一間配房前，帶路藩僧自行拜彆。

主臣二人同車前去。

再細看，題材雖源自希臘，雕鏤技藝卻混入了較著的漢風。西方的神話，東方的技藝。公然是絲綢之路上東西合璧的產品。

“這就圓寂了？”駭怪之餘，劉備徒生出一絲冇法突破的慍怒。

看曲折的弧度，很像是象牙的殘片。讓劉備驚奇的是，殘片上的浮雕，竟是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中的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