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年事已經不小,但鮑華晟還是用最快的速率奔向淮安。他是曉得那些官差的本性,唯恐這些如狼似虎的小報酬了交差而草菅性命,是以分外憂心。據他的觀點,尹家極有能夠是遭人暗害,如果能揪出背後黑手,那或許能免除滅族之禍,他能做的也就隻要這些了。
不過,當鮑華晟看到知府衙門的時候,終究認識到事情遠比他設想中的更糟。堂堂知府大人,竟然隻能灰頭土臉地批示衙役清理衙門,可想當時的火勢之烈。一聽到欽差駕臨,錢創斐立即便慌了手腳。不說本身的任上出了這麼一場大火,僅僅是前日邸報上刊著尹家蓄意暗害皇子的顛末,就足以讓他這個知府萬劫不複。他戰戰兢兢地跪下叩安,也不待鮑華晟開口發落,自個就先把烏紗帽先摘了下來。
“父皇,請恕兒臣直言,您不是斷不了,而是不能斷罷了。不管是打壓了孃舅還是措置衛疆聯,都會引發一陣軒然大波,是以這纔是您最難堪的處所,不知是也不是?”風無痕思考半晌,也不拐彎抹角,徑直說了出來。果不其然,天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讚美,但卻含笑不語,彷彿還在等著兒子上麵的話。
錢創斐哪還敢回絕,躬身應是後吃緊忙忙奔了出去,扯過幾個衙役便把差事叮嚀了。開甚麼打趣,他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知府,哪夠得上資格和欽差大人還價還價?此時他最但願的便是鮑華晟能得償所願地找到需求的東西,隻要能送走這尊大神繼而保住出息,哪怕是本年吏部考語不佳他也認了。
但是,鮑華晟還是晚到了一步,一場百年罕遇的大火方纔在這座漕運重鎮殘虐了一番,入目標除了殘垣斷壁就是臉孔蕉萃的百姓。大怒的他幾近馬不斷蹄地找到了知府衙門,一個繁華的處所轉眼間變成如此,身為處所父母,安徽巡撫蔡懷章還能推說不知,但知府錢創斐倒是不管如何都逃脫不了任務。
他俄然起家跪了下去,連連見麵道:“父皇明鑒,不管是海氏或蕭氏,都是朝廷的股肱之臣,是以毫不能以小事加罪。父皇如果不滿他們所為,能夠大義責之。現在孃舅是見父皇冇有真正起火,而衛大人是為了保住功名出息,是以已是難以乾休。保定那十幾個耕戶的俄然改口隻是開端,如果不加以製止,恐怕長此以往,朝臣栽贓讒諂之風愈演愈烈。彆的,請父皇藉此契機重新下減租詔文,勸戒那些權臣朱門減免租糧,雖說隻是情勢,但短時候內好歹也能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