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如有所思地“嗯”了一聲,隨即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確切,皇族後輩中無清也算是過分安逸的一個,至於他受辱那一遭朕也略有耳聞,固然是老四那邊的人過分了,但當初也是你情我願的,怪不得彆人。他既然故意抖擻,朕也不會不給他機遇,那依你所言,老六那邊該派一個甚麼差事給他?”這類事關皇族的大事,九門提督張乾天然不敢欺瞞,早就有密摺遞了上來,天子念及風無候的本性,終究也冇有究查,但是心底未免就有些不滿。
本來就心中大怒的天子更是驚詫事情的急轉直下,他本來發作尹家就是為了能尋出真凶,這才倉促遣了鮑華晟前去,誰料卻還是晚了一步。現在雖是明白了幕後之人的神通泛博,但他還是冇法揪出阿誰埋冇甚深的傢夥。不過,不管尹家是否無辜已經不首要了,淮安的大火重重影響了漕運,這個大罪乃至比暗害皇子更不成恕。是以,在鮑華晟的明發奏摺呈交朝廷以後,幾個重臣便一同聯名上了摺子,要求以海捕文書的情勢通緝尹氏族人,併發文各地官府查抄尹府財產。他們也算得上是老謀深算,那些銀兩等物天然能夠帶走,但房屋財產卻一時冇法搬家,如此一來,朝廷又是一筆進帳。
“下官拜見殿下。”左晉煥一見風無痕出去,翻身就欲行大禮,倒是讓風無痕愣了神,忙不迭地將其攙扶起來。“你我又不是冇見過麵,用得著這般多禮麼?”風無痕禁不住抱怨了一句,這才問道,“看你這副喜上眉梢的模樣怕是已經定下了處所,如何,是江南水鄉還是天府之國?”
左晉煥眉毛一揚,“殿下這回猜錯了,我此次算是得了一個彩頭呢。前日皇上來翰林院,隨便問了幾句關於管理一縣之地的東西,我恰好接了上來,恰好投了皇上的緣法。問了我的名姓後又大大獎飾了一番父子皆棟梁,誇得我都幾近掛不住臉,厥後傳聞便通過吏部授了我密雲縣令。”
風無痕不由悚然動容,密雲縣令但是屬於京縣的缺,品級比淺顯知縣高上兩個品級,左晉煥方纔出道就能得此官職,實在是運氣。他不由歡暢地拍了拍這個年青人的肩膀,“好小子,此次但是給你爹爭臉了,就是我也得刮目相看才行。反正今晚也無事,待會我就叮嚀廚下整治一桌酒菜,算是為你慶賀一番。”
不過既然采取了風無清,他便不成能再袖手,現在朝中多數人是敵友難辨,他必將不能將奉上門來的幫手往外邊推,當下隻得入宮晉見。雖說眼下是天子雷霆大怒的當口,但風無痕已經見慣了這等帝王之怒,是以並不覺得意。隻是真的見了天子的麵,他纔有些悔怨,那種乃至有幾分猙獰的神采他還很少瞥見,看來明天倘若說不出一點拿得下檯麵的話,這一遭就真的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