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外邊,固然蕭氏已然被連續串的變故驚得頭暈目炫,卻仍舊強打著精力等候著兒子。事到現在,她手裡的籌馬已經極其有限,何蔚濤本就是蕭氏一黨的中堅人物,並且因為其手腕高超,乃至能夠說比蕭雲朝的影響力更大。隻要她的天子兒子一下決計,長於審時度勢的何蔚濤又怎會放過這更進一步的大好機遇?
她瞥了不安地站在一旁的柔萍,心中暗自苦笑。若非當日她曾經禁不住蕭雲朝為他的幾個兒子苦苦哀告所謂保命符,她纔給了他一張蓋著璽印的空赤手諭,又豈會鬨出本日的亂子,說來講去,一招不慎,滿盤皆輸,現在的她,除了倚仗身份和先帝留下的東西和兒子撕破臉力圖,再冇有彆的路可走了。她不是那種甘於後宮孤單的女人,風無痕也並非那種一味聽母親教唆的兒子,兩人間如果冇有一絲權勢的緩衝,所謂母慈子孝不過是笑話。
淩仁傑沉吟半晌,便叮嚀部下將兩具屍身先行收斂。不管如何,蕭雲朝畢竟是太後的哥哥,而另一人的身份也實在可疑,但這些都不是他這等牌名上的人應當管的事情。固然曉得阿誰奧秘黑衣人已經死透了,但幾個侍衛仍舊有些畏縮,他們的腦海中已經存滿了此人悍不畏死的威勢,是以怔了好一會才上前收屍。
風無痕悄悄扒開了身邊的侍衛,眼睛直視著底下的蕭雲朝,神采卻已並非剛纔的冰冷。蕭雲朝慘白著臉抬開端來,暴露了多少祈求之意,但是,風寰宇那一擊非同小可,他隻是掙紮了半晌便歪頭逝去。直光臨死,他的眼睛仍掙得大大的,明顯是苦衷深重。
心有所悟的風無痕淡淡叮嚀道:“走吧,這邊就交給他們了!”一世人等不由一愣,隨即便如蒙大赦地護著帝後和幾位元老重臣退出了大殿。而那四個一意跟從風寰宇的老王爺,此時也跌跌撞撞地跟在了世人前麵。他們已有了必死的憬悟,但是,他們卻寧肯被賜毒酒,也不肯意留在阿誰有如鬼域殺場的慈寧宮裡。不管是蕭雲朝的最後猖獗還是風寰宇的刻毒,都不是他們能夠接受得起的。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真正有了身為棋子的認識,身不由己,現在,他們不過是棄子和廢子罷了。
突如其來的這一遭讓世人全都不由摒息止氣,即便如此,蕭雲朝的暴起攻擊還是讓他們大為驚奇。幾個忠心耿耿的侍衛更是緊緊護在了風無痕身前,唯恐蕭雲朝再來一手一樣的。但是,風無痕眼中卻閃現著龐大至極的光芒,聰明如他天然能想到對方此舉的企圖,現在蕭雲朝已是落空了統統籌馬,即便現在能逃得一條性命,將來也不免一個被誅九族的罪名。但是,他剛纔卻挑選了臨死前的一擊,不能不說是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