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個六宮都寺人滿臉諛笑地走近前來，必恭必敬地先行了一禮，隨後言道：“七殿下，皇上讓您到勤政殿去，說是有事交代。”

天子長長歎了一口氣，約莫是聽出了兒子的意義，寂然地倒在龍椅上，父子倆對視很久卻冇有再出一言。天子炯炯的目光始終集合在兒子身上，那種如芒刺在背的感受生生地讓風無痕出了一身燥汗。合法他想要開口突破這難言的沉寂之時，天子卻俄然開口了。

隻見他錯愕地跪倒在地，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父皇，立儲之事關乎國本，兒臣千萬不敢胡言亂語，還請父皇恕罪。”他深深地伏低了身子，等候著能夠隨之而來的雷霆之怒。

天子這句話不成謂不重，但是此時恰是大家自危的當口，誰敢站出來招惹天子的肝火，是以朝臣們仍然低著頭一聲不吭。幾個皇族也都是你眼望我眼，目光交擊中帶著很多彆的意味，倒是始終冇有人出列奏事。

朝議上，天子冷冷地看著噤若寒蟬的朝臣，目光中嚴肅的氣勢讓很多人都低下了頭去。開初的那些彈劾奏摺還如同雪片似的，厥後這些官員都發明天子態度未明，是以賀甫榮和蕭雲朝遭彈劾的影響雖大，卻冇了開端的陣容。

第二十九章 絕望

“秦西遠已經官至總督，也冇甚麼能夠彆的恩賞的，吏部先記過一次吧。”天子固然極其歡暢，但不欲以此事為臣下開一條邀寵的新門路，是以本來想加厚封賞的興頭也就淡了。“諸臣工，偶然插柳種下的功勞，朕決不會藏匿，至於那些靠剝削百姓來邀功的，朕也毫不姑息。本日朝議就到此為止，你們歸去無妨好好想想！”

天子接到鮑華晟表章的時候倒是大為絕望，對於現在已經焦頭爛額的他來講，有一個可靠忠心的臣子在身邊無疑是最大的安撫。海觀羽固然可托，但前次見他後得知的事情過分匪夷所思，是以天子震驚之餘，對這個兩朝元老不由也有些憤怒，是以很快就準了他的告病摺子。至於賀甫榮和蕭雲朝，他則是早打算打發他們出京，是以也不是商討大事的人選。之前的彈劾又用到了冷靜無聞已久的馮之繁，現在宣他進宮則會使這個年老的白叟成為眾矢之的。如此一來，天子在諸多臣子中竟是找不到能夠商討事情的人選。

“無痕，你剛纔做得很好。”待兒子跪下禮畢，天子便俄然開口道，神采間儘是怠倦和絕望，“朕已經老了，想起當年的勵精圖治，卻常常有力不從心的感受，冇想到讓這些官員鑽了空子。現在朝堂上是群魔亂舞，竟是找不到甚麼潔淨的處所。哼，總有一天，這些人會把淩雲的江山社稷全都廢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