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來也差未幾,說是王來友的閨女也離了婚,帶了個娃娃在孃家住的了。王東東的媳婦兒也跑了,彩禮錢也打了水漂。這下子王東東輸得傾家蕩產的,王來友這燒酒可夠喝一壺了(夠受的)!”鐵蛋兒笑道。
“是了!就是哇!你說說!這娃娃,咋就能輸那麼多?不幸王來友一輩子省吃儉用存下的錢都叫這個不歇心(不費心)的敗家子給踢打(敗家)潔淨了。王來友一下老了十歲!”花鳳吊著臉子答覆。
“這個損德天!這都要過夏天了,還冷成這個德行!這是要咋了?”排闥出去的花鳳邊用力關上北風撕扯的門邊罵道。
“剛從陳三那兒來,看人家耍來(打麻將)。”花鳳取下圍在腦袋上的大紅領巾答覆。
“銀錢宿心,骨頭連筋的了。當時候他媽連一口洗鍋水都喝不上他的,這下子,一下子就輸了一輩子的積儲,王來友不死也得剝層皮!”鐵蛋兒媽說。
“估計是了,你看看眼看都立夏了,還不下一場雨。”鐵蛋兒大挪一挪身子,給花鳳讓出一塊炕沿坐。
“這是在哪兒了?快進裡邊兒來。”鐵蛋兒媽把炕上的衣裳草率地塞進大紅櫃裡。
“你冇耍?”鐵蛋兒媽問。
“不管他咋說,神鬼是必然有的。你小,你是冇見過,我們小時候,那世道不承平,那見很多了。就是坡下王家,他家老太太死的時候,就說:我是看不上了,你們都能看上,你們看著吧,他冇得好!他這輩子必然會遭報應的。那是說他兒子王來友了,王來友他媽病了,你想想老了嘛,疇昔又窮冇前提看病,媳婦嫌老太太臟,就把老太太圈在大炕的炕尾,人家怕白叟家的虱子竄到娃娃們身上,炕中間還起了半堵牆隔住。”鐵蛋兒媽論述道。
“一家人說啥了?說得歌朗朗的(大聲、熱烈),我走在牆外就聽到了,還覺得有串門子的人呢,不想就你們一家人拉呱得這麼熱協(熱烈)?”花鳳笑道。
“哦,我就說,山丹學習那麼好,王來友恰好不喜好她,還把她放在班裡最靠牆的最後一桌,我那會兒小,好幾次都想找王來友打一架,給山丹出出氣。不過也就一年,山丹就到卡拉河讀書了。”鐵蛋兒想想山丹小小的被王來友輕視就恨得牙癢癢。
“王來友這小我本來就心眼不正,嫌貧愛富的,你不記得山丹那會兒讀書,給王來友欺負的?那到底是因為啥?”鐵蛋兒問母親。
“何止這個?老太太到死,連水能夠都喝不上,愣給餓死了。開端時候,人家吃稠,還給她一口稀的吃,厥後三年天然災害,大家都吃不飽,就是第二大哥太太就餓死了。那會兒我們還小,去她家串門子,老太太從阿誰黑洞穴裡伸出腦袋來,常常說一句話:娃娃們,你們記著我說的話,他們會遭報應的。”鐵蛋兒大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