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一愣,齊公公已將信箋奉上,朱棣接過一瞧,神采陣紅陣白,忽而笑道:“好!就如十七弟所願。”
燕王一愣,笑道:“為兄朝不保夕,還當甚麼天子?再說了,即使要當天子,也該是寧王。”
朱微木呆呆坐著,寧王妃一旁絮乾脆叨,她也聞如未聞,隻覺親朋雖多,並無可托之人,天下之大,竟無容身之地。本身身為公主,卻如浮萍飄蓬,順風逐流,無所依傍。
“四哥?哼?”寧王嘲笑一聲,“彆當我不曉得,現在他捅了天大的簍子,已是喪家之犬。朝廷雄師壓境,倘若冇有外援,頂多十天半月,北平就會淪亡。”
齊公公恭聲道:“公主殿下稍安勿躁。”轉頭打個手勢,一名小校縱馬直前,駛入陣中。不一時,號角聲起,軍陣波分浪裂,呈現一道缺口,旗號高展,槍矛林立,擁著寧王奔馳而出。
寧王嘲笑道:“這些話都是燕王說的?”朱微不善扯謊,略略點頭。
樂之揚驚出一身盜汗,轉頭瞥去,雲裳神情猙獰,惡狠狠揮劍刺來。他倉猝躲閃,反手拔出空碧,繞開劍勢,點向雲裳咽喉。雲裳回劍格擋,樂之揚右手一招,掌風颯颯,雲裳頓時心口一跳,內息動搖,不聽自家使喚,倉猝縱身後退,樂之揚失勢不讓,翻身上前,玉笛弄起一片綠影,虛真假實,罩向他的麵門。
樂之揚隻好立足,立在樹下深思默想,如何守城,如何應對東島,動機亂紛繁此去彼來,心浮氣躁,全無眉目。
寧王冷冷酷淡,侃侃而談,朱微聽得心往下沉,明白兄長意有所指。寧王目光遊弋,並不與她正麵相對,接著說道:“樂之揚那廝,不過是秦淮河邊一個樂戶,至卑至賤,你是九天上的鳳凰,他隻是泥洞裡的鼠輩,一上一下,一高一低,勉強湊在一起,還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寧王哼了一聲,說道:“他想得挺美!”
朱微聽得心驚,想起來意,按捺肝火,問道:“你肯援救四哥麼?”
“女有三從四德。父死從兄,先帝一時心軟,冇能撤除樂之揚,現在他駕鶴歸西,教誨你的重擔,天然要落到我的身上。”寧王越說越怒,挺身而起,兩眼咄咄逼人。
“十三……”寧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朱微抹去眼淚,諦視望去,寧王已然上馬,定定望來。
“哥哥!”朱微變了神采,“你不幫四哥?”
燕王奔到陣前,勒馬不前,眉峰聳起,透出深深疑慮。這時朱微也打馬趕到,見這步地,微微愣神。燕王嗬嗬一笑,說道:“好個十七,防我跟防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