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瞥了樂之揚一眼,迷惑道:“母妃的意義?”
葉靈蘇抬眼望天,望著柳梢枝頭:“她出類拔萃,可惜嫁錯了人。”
樂之揚知她心性,沉默退出小院,直奔佈政司。張昺身後,朱棣將帥帳設在該處,節製全城,朱高熾暫代父職,自也朝夕駐守。
葉靈蘇點了點頭,說道:“當時我尚未出世,聽前輩們說,那一戰,東島傾其統統,造出很多守城器具,以弱抗強,逼退韃虜。高郵城池低小,遠遠不及北平,如能將當年的守城器具移到北平,你說該當如何?”
燕王眯起雙眼,笑道:“好個老十七,你要扣押我?”
“不成!”葉靈蘇搖了點頭,寂然說道,“構造之術,差之毫厘,謬以千裡,何況事關成敗,非我親身督造不成。”她站起家來,豪興銳氣,溢於眉梢,“你奉告世子王妃,調集城中統統能工巧匠,另選兩千精銳,由我練習批示。”
到了小院,葉靈蘇斜倚石桌、縱橫吵嘴,手拈棋子自對自弈,意態悠然蕭灑。徐妃、世子出去,她也懶懶地不肯起家。
見到朱高熾,樂之揚將葉靈蘇之言說了一遍。朱高熾開初亦驚亦喜,待到聽完,卻又愁眉緊皺,支吾說道:“城裡人手吃緊,到處都要設防,哪兒有兩千精銳交給葉幫主教唆?至於能工巧匠,即使調集齊備,短短數日工夫,又能造出多少守城東西?即使造出多少,朝廷百萬之軍,又豈是戔戔幾個構造抵擋得了的?高郵之圍,我也有所耳聞,不過光陰長遠,難言真偽,誇大其詞也是有的。葉幫主有傷在身,又是女流之輩,親臨戰陣,多有不便,與其勞心吃力,還不如安神靜養為是。”
“講!”寧王說道。
朱鑒道:“謹慎起見,莫如安排人手,日夜監督,他如有異動,便一舉拿下。”
燕王沉默時許,歎道:“朝廷逼人太過,為兄也是迫不得已。”
樂之揚心頭一震,皺眉道:“他若在此,倒也費事。”
“口說無憑,世子不信也理所該當。”葉靈蘇平心靜氣,“但要守城,也得有個官職,不知世子籌算封我甚麼?”
“怕甚麼?”葉靈蘇滿不在乎,“我是江湖中人,其間事了,迴歸江湖,彆說燕王世子,就是天子老子,卻又能奈我何?”一股傲氣直透眉梢。
“該死!”葉靈蘇冷冷道,“誰叫他瞧不起女人。”
樂之揚默不出聲,看向遠處。葉靈蘇知貳心念朱微,胸口微微一酸,眉眼滾熱,為了粉飾,起家進了閣房,取來一本半新半舊的圖譜,說道:“這些日子,我竟日無事,將半部《天機神工圖》補全了,可有幾樣過分繁難,算道高深、測度不透。這一部圖經,本來隻要島王能看,猜想當今之世,讀過全本的隻要雲虛。可他行跡渺渺,不知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