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勁,忽聽有人笑道:“不謹慎,叫牛頂了一下。”陽景回聲一愣,隻見樂之揚慢騰騰站起家來,抹去吵嘴的血跡,笑著說:“陽兄,多謝饋送一招,現在另有兩招吧?”
這話驕狂已極,樂之揚目不轉睛地看了他一會兒,點頭說:“好,我輸了,玉笛雙手奉上,你輸了……”他一指江小流腳前,“跪在這兒,叫他三聲好爺爺。”
“讓開。”一道人影衝了過來,伸手一撥,樂之揚頓時摔了出去。江小流倉猝上前,將他扶起。兩人定眼看去,明鬥一臉烏青,正在察看陽景的傷勢。
熱氣活動起來,開初纖細如縷,垂垂化為了拇指粗細的一股,如鑽如鑿,所向無礙。樂之揚的神意融入熱氣,吹到漸深處,他的感受變得非常靈敏,毛髮的起伏,經脈的搏動,五臟六腑的融會竄改,全都能夠清楚地感知。到了厥後,“夜雨神針”也清楚可辨,那一枚金針細如髮絲,刺入心臟與肺部之間,氣血流轉不暢,構成了一片淤血。
葉靈蘇算定樂之揚落水,故而心中鬆弛、全無防備,忽見樂之揚返回船麵,一時呆若木雞,忘了轉動。樂之揚貼著她的身邊掠過,麵前碧光明滅,恰是那支玉笛。
細心想來,船上的東島世人,理應有人能夠拔出金針,但一發明金針,必定牽涉出張天意的下落。樂之揚一想到索債鬼的死相,就覺非常心虛。他有點兒悔怨,早知如許,就不該一時打動投入東島,現在上了賊船,要想分開可就難了。
樂韶鳳平生盤曲,得此傳人,老懷甚慰。又說,樂之揚見了此信,他十九已經不在人間,如是善終也罷,如果死於非命,樂之揚萬不成向凶手尋仇,隻因仇家有通天徹地之能,遠非樂之揚能夠對抗。又說金葉子是暮年為官時積儲,一併留給樂之揚,半月玨則是一件信物,來日有人認出此物,必是樂韶鳳的好友,樂之揚如有難堪之事,能夠要求對方的幫忙。
夜色深濃,四下無聲,大海一望無邊,浪濤如歌如吟,漫天星光如恒,一似玉屑銀塵塗抹不勻。海風劈麵吹來,一陣疏,一陣緊,鹹濕中帶著一絲冷僻。
樂之揚笑道:“我教你一個乖,見了這些東西,你就大口地吸氣,吸一口氣,叫一聲馬,隨他多大的傢夥也是服服帖帖!”江小流摸不著腦筋,說道:“這也管用?”樂之揚說:“這法兒叫做‘吸馬’,恰是這些大怪物的剋星。”
二十二曲吹完,樂之揚渾身通泰,正想再吹一遍,忽聽有人大力拍門,江小流在內裡嚷嚷。樂之揚隻好下床,但是走了兩步,雙腿一軟,幾乎坐倒,彷彿泄了氣的皮球,提不起一絲力量。